议事厅里,正在和陈三元、瘦猴商议防务的澹台明烈,听到外面的动静,猛地站了起来。
当亲卫冲进来,上气不接地气地喊出“大当家,赵先生回来了”的时候,澹台明烈那张一向沉稳如山的面孔上,也抑制不住地露出了激动和喜悦。
“好!好!好!”他连说三个“好”字,大步流星地就往外走。
陈三元和瘦猴对视一眼,都从对方眼中看到了如释重负的欣喜,也连忙跟了上去。
后院的屋子里,澹台明月正在给两个孩子缝补过冬的衣裳。听到外面喧闹的喊声,她的心猛地一跳,手里的针瞬间扎进了指尖,一滴血珠渗了出来。
她却浑然不觉,侧耳倾听着。
“赵先生回来了……”
“从山门回来的……”
当这几句话清晰地传入耳中时,她只觉得眼前一黑,整个人都晃了晃。
他回来了?
他真的平安回来了?
这些天,她表面上平静如水,照常生活,照顾孩子,但只有她自己知道,她的心每天都悬在半空中,食不知味,夜不能寐。
她不敢去想断龙崖下的凶险,不敢去想那些可能发生的意外。她只能在心里一遍又一遍地告诉自己,他答应过会平安回来的,他从不食言。
可担忧和恐惧,却像毒蛇一样,无时无刻不在啃噬着她的内心。
现在,他终于回来了。
澹台明月再也忍不住,扔下手里的针线活,跌跌撞撞地冲出了屋子。
一时间,整个清风寨的核心人物,都从四面八方涌向了山门。
当赵衡带着小五等人走进山门时,看到的就是这样一副景象。
澹台明羽第一个冲了上来,给了赵衡一个结结实实的熊抱。
“姐夫!你可算回来了!担心死我了!”他的声音里带着一丝哽咽,眼眶都红了。
赵衡被他勒得有点喘不过气,笑着拍了拍他的后背:“行了行了,多大的人了,还哭鼻子。我这不是好好的吗?”
“好什么好!你知不知道我们多担心!”澹台明羽放开他,上下打量着他,看到他虽然风尘仆仆,但精神不错,身上也没什么伤,这才彻底放下心来。
紧接着,澹台明烈也大步走了过来。
他没有像澹台明羽那样激动,只是重重地拍了拍赵衡的肩膀,沉声说道:“回来就好。”
简单的四个字,却包含了无尽的关切和兄弟情义。
赵衡看着他,点了点头:“大哥。”
这时,澹台明月也穿过人群,跑到了赵衡面前。
她什么也没说,只是定定地看着他,那双美丽的眼眸里,水光闪烁,有担忧,有喜悦,有委屈,还有那化不开的思念。
赵衡的心瞬间就软了。
他伸出手,轻轻地擦去她眼角的泪水,柔声说道:“我回来了。”
澹台明月再也控制不住,扑进他的怀里,紧紧地抱着他,仿佛要将他揉进自己的身体里。
周围的众人看到这一幕,都识趣地转过头去,脸上露出了会心的笑容。
小五、张远和其他几个同行的汉子,站在一旁,看着被众人簇拥着的赵衡,心中感慨万千。
他们这才真正意识到,赵先生在清风寨,究竟是怎样一个举足轻重、无可替代的存在。
他不仅仅是寨子的智囊,更是所有人的主心骨。
有他在,这清风寨的天,就塌不下来。
能跟着这样的人,是他们这辈子最大的幸运。
许久,澹台明月才从赵衡怀里抬起头,擦了擦眼泪,有些不好意思地看了看周围。
赵衡笑着握住她的手,对众人说道:“好了,别都堵在门口了,进去说吧。”
一行人浩浩荡荡地朝着议事厅走去。
一路上,所有见到赵衡的喽啰和流民,都自发地停下脚步,对着他恭敬地行礼,口中喊着“赵先生”。
那发自内心的尊敬和爱戴,让小五和张远等人再次受到了强烈的震撼。
他们终于明白,为什么清风寨能有今天的气象。
因为这里,有一个赵衡。
议事厅内,火盆烧得正旺,驱散了冬日的寒气。
众人分主次坐定,目光齐刷刷地聚焦在赵衡身上。
赵衡没有卖关子,从怀里取出一张卷起来的兽皮,递给了身旁的澹台明烈。
“大哥,这是我这次下去画的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