已经彻底看傻了。他行医数十年,从未见过如此处理伤口的方式。这已经不是医术了,这简直……简直就像是屠夫在剔骨割肉!可偏偏,对方的动作中又透着一种难以言喻的严谨和章法,让他这个老郎中,在惊骇之余,竟生出了一丝荒谬的……信服感。
两个时辰,仿佛一个世纪那么漫长。
当赵衡用丝线在那年轻人胸前打上最后一个结,并剪断线头时,他整个人已经像是从水里捞出来的一样,额头、后背,全被汗水浸透。这不是累的,而是精神高度集中的后遗症。这是他第一次在真人身上做这种外科手术,哪怕心理素质再过硬,也难免紧张和不适。但他别无选择,这里除了他,没人能做这件事。
他放下针线,长长地呼出了一口浊气,只觉得一阵轻微的虚脱感袭来。
“好了。”
他站起身,声音略带沙哑。
众人这才如梦初醒。他们看向病床,只见那年轻人身上几道狰狞的伤口,此刻竟被一条条细密的黑线整齐地“缝”了起来,虽然看上去依旧可怖,但伤口边缘对合得严丝合缝,再没有一丝鲜血渗出。
“这……这就行了?”瘦猴刘江结结巴巴地问道,他感觉自己的脑子已经不够用了。
孙大夫快步上前,颤抖着伸出手,却又不敢去触碰那缝合的伤口,只是瞪大了眼睛,凑近了仔仔细细地看。那针脚细密均匀,比起城里最好的绣娘做的活计,也不遑多让。他喃喃自语:“不可思议……简直是闻所未闻……伤口……伤口竟然真的可以像缝衣服一样缝起来……”
他的世界观,在今夜受到了前所未有的剧烈冲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