准。
“所以?”赵衡追问。
“所以,对付曹坤,不能在清河县动手。他再不是东西,也是朝廷公差,动他就是打县太爷的脸。”沈知微端起酒碗,也学着赵衡的样子喝了一口,被那股辛辣呛得微微皱眉,但眼神却更亮了。
“可若是他的上官要办他呢?比如,府衙专管刑名钱谷的陈推官,最近正愁没有由头来清河县查账。只要把清河帮近两年孝敬曹捕头的烂账,不经意地递到他案头,你说,那位想往上爬的陈大人,会放过这条送上门的功绩吗?”
赵衡的眼睛眯了起来。
这招叫借刀杀人。
“至于那个钱贵……”沈知微笑了,那笑容里带着几分狐狸般的狡黠,“我的人查到,清河帮所有的脏银,都存在南城一家叫‘通源钱庄’的地下金库里。”
他拖长了语调,慢悠悠地说道:
“而那家钱庄的东家,很不巧,上个月在京城的‘长乐坊’输红了眼,亲手签下了一张三千两的欠契。”
沈知微看着赵衡,缓缓吐出了最后几个字:
“还把钱庄的地契和金库的钥匙,一并压在了我的赌桌上。”
他看着眼前的沈知微,第一次感觉到了一股寒意。这个人,在找上自己之前,恐怕就已经把清河帮的底细查了个底朝天,并且布好了局。他今天来,根本不是来商量的,而是来下最后通牒的。自己答应,这盘棋就按他的计划走;自己不答应,他恐怕也有别的法子,拿到他想要的东西。
好一个运筹帷幄的沈公子!
“这些,是你四海通的诚意?”赵衡问。
“不。”沈知微摇了摇头,神色坦然,“这只是我,沈知微的诚意。糖霜的生意太大,四海通内部,盯着的人也不少。我需要一份足够分量的功绩,来堵住那些老家伙的嘴。而你,赵兄,和你手上的东西,就是我最大的底牌。”
他竟然将自己的目的,如此坦诚地说了出来。
这份坦诚,反而比任何花言巧语都更有说服力。他把自己的利益和赵衡的利益,清清楚楚地捆绑在了一起。
赵衡沉默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