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凯尔不说话了,沉默地听着,揣着手臂和法夫纳并排靠在墙边。
「他说这是工头的,每队一个,他是队长,他兴奋和炫耀的样子我现在都还记得。
」
「然后呢?」凯尔问道。
「然后他就死啦,和金丝雀一起死在了矿井里,矿层坍塌了,老爷想省钱,坑木用的木材都是被蛀透的,一大段矿层完全塌了,工人们把他挖出来的时候已经彻底死了,口鼻里都是煤灰,金丝雀死在他的胸口,张着嘴,好像要唱歌一样。
」
「他才干了两天的活,工资也没拿到,母亲哭着骂他这辈子也就会干干小贩生意了,然后带着我改嫁给了村里的猎户,因为我在父亲死的时候就觉醒了,见习骑士要吃很多肉和粮食,家里供不起我,只有猎户家里又有肉又没老婆。
」
「村里的士绅说我可以去皇家骑士学院,神甫说可以给我写圣座骑士团训练营的推荐信,但后来徵兵部的人说见习骑士服役可以拿五先令的周薪,我就去了。
」
凯尔默默地听着,拍了拍他的肩膀。
「我在军队里干了很多年……我没什麽主见,让我杀谁就杀谁,让我干什麽就干什麽,给我一口饭就行,如果还能给家里寄点钱就更好了……后来雷恩要去斯佩塞当总督,军方寻思着给他再凑点护卫,于是把我派过去了,因为我是军队里天赋能力最没用的。
」
他自嘲地笑了笑:「雷恩也知道,所以他把我派到圣库前,我能吓退主教最好,吓不退也无所谓,或者我被主教杀死也在他的预料之内——如果这样的话,他反倒有理由动主教了——他或许期待我死吧?」
凯尔在一旁沉默着,这一刻他真的很羡慕主教大人的口才,如果是他的话,可能马上就能开解法夫纳吧?可他只能站在这里沉默,当一个听众,却完全不知道说什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