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镜中世界,自己绝对不会死掉。
这个以往让夏米她万分痛恨的特性,在此刻却是救了她一命。
“那鬼东西应该不是镜中世界的存在,而是通过某种方式降临了这个镜界……”
坐在一处矮墙之下静待著自己头上的伤势恢復,夏米在脑海中飞快的思索了起来。
虽然刚才和那个人形空壳的交锋总共也不过半分钟,但也足够她推测出一些东西了。
以时墨的感知能力,如果那个士兵在现实中有异样的话,那么他绝对能够察觉到,而不会因为那种异样感而一直一筹莫展。
换句话来说,那个人形空壳……是只有在镜界中才能看到的“真实”。
想到这里,夏米不由感觉后背一阵发凉。
如果真是这样,那现实中的车队,或许早已在不知不觉中,被这些恐怖的东西给渗透成了筛子。
“……特殊的症候群抑或者说又是某种未被证实的天灾不管到底是哪一种,情况好像都很糟糕啊……”
伸手摸了摸已经恢復的脑袋,夏米在口中吐出了一口气。
在她成为驭病使之后,伤口的自愈速度也快了很多,如果放在以前时,这种程度上的伤势少说也得一两天才能回復,但在眼下,前后不到三分钟的时间,她头上的致命伤就已经恢復如初。
“……接下来行动得小心点了,虽然说不会死,但是疼还是挺疼的,我又不是什么……”
在口中小声的嘀咕了一句,夏米重新的从墙后站起了身。
一个士兵的异变证实不了什么,她得拿到更加关键的证据……比如说车队当中的那三名驭病使。
如果他们没问题的话,就证明这个士兵的异常只是小事件,充其量就是一个被感染的未知的症候群,但如果连那几个驭病使都有问题的话,那么这个车队……已经彻底完了。
有了先前的教训,这一次夏米的行动显得更加小心了些,脚步放得极轻,如同游弋在阴影中的一缕薄烟般,朝著车队尾方区域那边潜行了过去。
据先前苏苪透露的情报,三名驭病使中的两位有留守在这个区域负责警戒,虽然夜色已经很晚了,但他们很大概率没有睡,从那边隱隱透出的灯光就是明证。
没有敢靠的太近,趴在幕墙之外,夏米小心翼翼的从围墙下探出了个脑袋。
而当她的视线透过镜面,投向里面的那两个“人影”时,一股比之前强烈十倍的寒意,瞬间冻结了她的思维。
那两位车队中原有的驭病者,他们在镜中的投影依旧是“人形空壳”,但与那个士兵粗糙模糊的空壳不同,它们的“空壳”……显得有些过於“精致”了。
它们的轮廓清晰,比例协调,甚至能分辨出衣物的褶皱和髮丝的纹理,仿佛技艺最精湛的匠人用灰白色的陶瓷烧制出的等身人偶,每一个细节都无可挑剔。
然而,正是这种“完美”,衬托出了內在“空洞”的极致恐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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它们的“皮肤”光滑得没有一丝毛孔,呈现出一种非自然的均匀的哑光质感,像是蒙上了一层永不开裂的薄灰,面部五官的线条清虽晰而標准,但那双“眼睛”……那里没有眼球,只有两个打磨光滑的,深邃的窟窿,如同精美的雕塑被硬生生剜去了最核心的部分。鼻子和嘴巴也仅仅是形態完美的隆起和缝隙,內部是同样无尽的黑暗。
它们没有动,甚至没有那个士兵空壳那种僵硬的被操控的感觉,它们就那样“站”著,却散发出一种比任何动作都更令人胆寒的气息——那是绝对的,纯粹的“无”。
如果说士兵的空壳像一个被丟弃的破烂玩偶,內在是粗糙的填充物被掏空后的狼藉,那么眼前这两具空壳,就像博物馆里最珍贵的展示品,被以最完美的手法掏空了內在,只留下一个精美绝伦,毫无瑕疵的……外壳。
这种介於人与非人之间的空洞感,远比先前那个士兵还要更加恐怖。
猛地低下头,夏米不敢再看。
仅仅是短暂的注视,就让她身体发冷,精神仿佛要被抽空,脑海中更是泛起了一种前所未有的噁心,几欲让她作呕。
如果再盯著那东西看几秒,她毫不怀疑自己会当场吐出来。
如果先前她还报著丝侥倖,那么现在,最后那点侥倖也丝毫不存,取而代之的是一种难以言喻的惊悚。
一个士兵的异变或许还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