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剩下的,就交给你们了。”
“我该去陪那个老东西,锻炼锻炼身体了。”
天衑转过身,朝着爱莉摆摆手,随后径直跳下了东京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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夜幕下的东京,死寂与喧嚣以最诡异的方式交织在一起。
霓虹依旧闪烁,却无人欣赏;车辆停滞,引擎早已冷却;唯有那些从阴影与泥泞中诞生的扭曲之物,发出意义不明的嘶吼与哀鸣,构成了这座城市唯一的“生机”。
天衑缓步行走在空旷的街道上,如同行走在一座规模宏大的墓穴之中。
他们所过之处,剑光、雷霆、箭矢与元素交叠的炮击交织成一道毁灭性的屏障,将不断涌来的混沌感染者尽数化为灰烬。
然而,这些怪物仿佛无穷无尽,并且,其中夹杂着越来越多还能发出破碎人类语言的个体,这让众人的心情愈发沉重。
“救……我……”
“妈妈……在哪里……”
“好痛苦……杀了我……”
琪亚娜咬着下唇,手中的烈焰大剑每一次挥击都带着决绝的力量,将一只外形还隐约保留着上班族轮廓的感染者砸碎。
她不忍去看那些扭曲面容上可能残留的痛苦,只能将怒火倾泻在攻击之中。
“老师,要冲过去吗?”
芽衣的太刀划过一道凄冷的弧光,将三只从侧面扑来的感染者斩断,雷光缭绕,将逸散的混沌气息净化。
“不急。”
天衑的目光始终望向城市中心,那座最高耸的建筑——源氏重工。
在他的感知中,那里如同一个不断搏动的黑暗心脏,将污浊的“血液”泵送到城市的每一个角落。
那浓郁的混沌气息,与八岐大蛇同源,却更加精纯,更加强大,并且带着一种令人作呕的、属于“赫尔佐格”(或者说橘政宗)的意志。
“他在等我们。”
天衑平静地开口,手中的长剑随意一挥,一道无形的剑气呈扇形扩散开去,前方数十米内的混沌感染者如同被橡皮擦抹去一般,瞬间消散。
“他在向我们展示他的‘杰作’,也在用这种方式消耗我们。”
“那就去砸烂他的舞台!”琪亚娜喊道。
天衑摇了摇头,不再留恋于清理这些无穷无尽的杂兵。
他举起手杖,再次于身前划开一道空间裂缝。
“那家伙交给我,你们还有其他要做的事情。”
“记住,优先保护源稚生和上杉小姐,防止他启动白王血脉的复苏仪式。然后尽可能将那些企图离开尼伯龙根的混沌感染者清理干净。”
说完,天衑毫不犹豫地踏入裂缝。
下一刻,他就已经出现在了源氏重工大楼内部。
然而,大楼内部的情况比街道上好不了多少。
原本光洁的墙壁上覆盖着蠕动着的、如同血管般的黑色脉络,地面变得柔软而粘稠,空气中弥漫着浓重的铁锈与腐败混合的气味。
偶尔能看到一些穿着蛇岐八家制服的人员,他们要么已经变成了混沌感染者的一部分,要么就被黑色的“血管”缠绕、吞噬,正在被同化。
没有遭遇任何像样的抵抗,天衑径直朝着楼顶前进。
电梯早已停运,楼梯间也布满了障碍,但在绝对的力量面前,这些阻碍形同虚设。
很快,便抵达了通往楼顶天台的最后一道大门。
天衑甚至没有用手去推,那扇厚重的金属门便在一阵无形的力量挤压下,扭曲、变形,最终轰然向内倒塌。
天台上景象,映入眼帘。
首先感受到的,是那几乎凝成实质的威压。
空气粘稠得如同水银,每呼吸一口都带着灼热与污浊感。
漆黑的云层低低地压在头顶,仿佛触手可及,云层中不时有暗红色的电光闪过,发出沉闷的雷鸣。
而在天台的中央,那个身着纯白神官服,容貌却已非人类的存在,正背对着他们,俯瞰着这座被他掌控的死寂之城。
“欢迎光临,我的……客人……秩序的……走狗。”
橘政宗,或者说,现在的“他”,缓缓转过身。
那惨白骨质面具上裂纹中透出的熔岩光泽,那对逸散着黑雾的熔金竖瞳,以及额头上扭曲的骨刺。
他的声音低沉而扭曲,带着多重回响,仿佛无数灵魂在同时开口。
“橘政宗……不,或许该叫你,赫尔佐格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