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擀面杖上还沾着点面粉,是他用了三个晚上磨出来的,圆滚滚的正好握在手里。潘金莲接过来,掂量了掂量,忽然往他嘴里塞了块红糖糕:“甜不?”
“甜。”武大郎含混地说,嘴角沾着红糊糊的糖渣。
夕阳把两人的影子拉得老长,铁砧子被扶了起来,新揉的面团在案板上冒着热气。潘金莲把账本放进砖缝时,发现里面多了个小布包,打开一看,是武大郎偷偷攒的铜板,每个上面都用指甲刻了个“潘”字。
她忽然想起刚穿来时,这人递水都不敢看她眼睛,如今却敢抱着恶奴的腿不放。而自己,也从最初的恐慌,变成了现在的踏实——原来日子真的能像面团,揉着揉着,就软了,甜了。
“大郎,”她往灶膛里添了把柴,火光映得她脸红扑扑的,“明儿做肉包子吧,多放肉。”
“哎!”武大郎应得响亮,揉面的手更快了,面团在他手里转着圈,像个快乐的小陀螺。
账本安安静静躺在砖缝里,新添的那页上,辣椒油晕开的红痕旁边,多了个歪歪扭扭的笑脸,是用铅笔描的。风从街口吹过,带着饼香和辣椒的呛味,把阳谷县的烟火气,吹得老远老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