像还沾在记忆的袖口。那时你拿着模仿高湛笔迹的字条找到我,说他嫌我出身低微,让我主动辞去女官之位。我信了,在冷宫的寒夜里攥着那张纸哭到天亮,直到后来高湛冒死来看我,才知那墨迹里藏着你的毒——你连他写“贞”字时,最后一笔总偏向右边半分的习惯都没仿对。
如今你又故技重施,以为凭着几分相似的笔迹,就能让我重蹈覆辙?
云淑玥端起茶杯,滚烫的茶水映出她眼底的锋芒。你能模仿他的字骗我,我就不能用你的法子还治其身?你不是最信笔迹这回事吗?不是总觉得能靠这点小聪明拿捏人心吗?那我就让纳米统子仿出连你都辨不出的“真迹”,让你捧着自己最擅长的伎俩,一步步走进我设的局。
以毒攻毒,以茶克茶。你当年撒下的谎,如今我用你最得意的方式还给你。
全息影像里,沈碧瑶正把情书折成小方块,小心翼翼塞进贴身的口袋,指尖按在上面,像是按住了天大的秘密。云淑玥忽然想起前世她也是这样,把伪造的兵符藏在袖中,以为能瞒天过海,却不知那绢布的纹路里,早就被高湛的人做了记号。
这一世,你口袋里的情书,字里行间都是我埋下的记号。等你捧着它去邀功时,那些你以为天衣无缝的模仿,都会变成刺向你的利刃——就像当年你递出的兵符,最终成了定你罪的铁证。
云淑玥关掉全息影像,窗外的阳光正好落在办公桌上,照亮了高栈刚发来的消息:“冰岛的极光预报出来了,等我。”她指尖划过屏幕,忽然笑了。
沈碧瑶,你永远不懂,有些模仿再像,也成不了真。就像你永远成不了我,更永远得不到他。这杯用你自己的法子泡的茶,终究要你自己咽下去,尝尝那淬了毒的滋味。
云淑玥望着全息影像里沈碧瑶那副如获至宝的模样,指腹下的纳米手环微微发烫,像在灼烧着前世的记忆。
陆贞是笨。笨到把你当亲姐妹,笨到信了你的“苦衷”,笨到连你模仿高湛笔迹时漏出的破绽都视而不见——她总说“人心都是肉长的”,却忘了毒蛇的牙里,从来都藏着淬毒的信子。
可我不是陆贞。
云淑玥指尖猛地收紧,手环的蓝光映在她眼底,亮得像淬了冰。我见过你偷换兵符时的阴狠,见过你在太后面前颠倒黑白时的嘴脸,见过你把陆贞的心血踩在脚下时的得意。那些刻在骨血里的算计,你以为换个时空,换个身份,我就认不出来了?
全息影像里,沈碧瑶正对着情书里的“深情”落泪,那副楚楚可怜的样子,和当年在北齐宫宴上,你哭着求陆贞帮你隐瞒偷拿贡品的模样,简直如出一辙。
可惜啊,沈碧瑶。
陆贞会信你的眼泪,我不会。
陆贞会为你的“难处”心软,我不会。
陆贞会把你的模仿当成真心,我偏要让你看看,什么叫以其人之道还治其人之身。
云淑玥抬手关掉全息影像,办公室里瞬间恢复寂静,只有她胸腔里翻涌的冷意,比北齐的寒冬更甚。你以为拿捏住了我的软肋?你以为这点伎俩能复刻当年的胜利?
太蠢了。
这一世,我不仅要撕碎你的假面具,还要让你亲手捧着自己伪造的“深情”,在所有人面前摔得粉身碎骨。毕竟,陆贞欠你的天真,该由我云淑玥,连本带利地讨回来了。
云淑玥将那封真正的信锁进保险柜时,指尖触到柜底一块松动的瓷砖。她俯身掀开,里面藏着个巴掌大的紫檀木盒,打开的瞬间,北齐官窑特有的冰裂纹釉色在灯光下泛着幽光——是当年陆贞被赐死时,高湛偷偷塞给她的信物,一个刻着“贞”字的瓷牌。
她摩挲着瓷牌边缘的缺口,那是前世临死前,被沈碧瑶踩碎的痕迹。手机突然震动,何云珊发来消息:“沈碧瑶的抽屉里,除了假情书,还藏着半枚旧玉珏,样式和您保险柜里的那枚,像是一对。”
云淑玥捏紧瓷牌,指腹被缺口硌出红痕。原来有些羁绊,从来不止一世。
沈碧瑶哼着歌走进电梯,包里的相框硌得她腰侧发痒。电梯门合上的刹那,她忽然瞥见轿厢壁的反光里,自己身后站着个穿黑色风衣的男人——袖口露出的银色纹章,和云淑玥纳米手环上的图案一模一样。
男人递来个信封,声音像淬了冰:“沈小姐,这是云总监让我交给您的‘回礼’。”信封上没有字,却烫着个熟悉的小钩子尾注,和情书上的笔迹如出一辙。
电梯“叮”地停在负一楼,男人转身消失在阴影里。沈碧瑶颤抖着拆开信封,里面没有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