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仿佛要将整个长安都埋进纯白里。可伽罗知道,有些东西,是雪埋不住的——比如人心,比如棋局,比如那场注定要来的风暴。
屏风后的真相,落水的算计,悬崖边的警告,谎言里的守护......这一切,都只是开始。
独孤府的晚宴上,红烛映着满桌佳肴,却暖不了堂内的寒气。曼陀端坐主位,指尖把玩着杨坚送来的玉镯,眼角余光扫过立在角落的伽罗,嘴角勾起一抹讥诮:“妹妹这几日闭门思过,倒是安分了不少。”
伽罗垂着眼,腕间银环微微发烫——她刚收到阿史那颂的密信,曼陀竟暗中勾结宇文护的副将,想用假账本构陷杨坚贪墨军粮。
“姐姐说笑了。”伽罗抬眸,目光如淬了冰的刀,“安分,总比有些人拿着夫君的俸禄,却替外人算计自家郎君强。”
曼陀手中的玉镯“当啷”落地,脸色骤变:“你胡说什么!”
“我胡说?”伽罗上前一步,银环的蓝光映出曼陀袖中露出的密信一角,“宇文护给你的那枚鎏金令牌,藏在妆匣第三层,是不是该拿出来给父亲瞧瞧?”
曼陀猛地站起,伸手就想扇伽罗耳光,却被她反手扣住手腕。伽罗的指节因用力而泛白,声音冷得像腊月的风:“二姐,你算计我多少次,我都可以忍。但你动杨坚,就是触我的底线。”
“反了你了!”曼陀另一只手抓过桌上的酒壶,狠狠砸向伽罗。
伽罗侧身避开,酒壶在廊柱上撞得粉碎。她顺着力道将曼陀拽得踉跄,膝盖顶住她的后腰,迫使她弯腰跪地。“当年在天香楼,你自己跳湖栽赃我;在悬崖边,你哭着求饶说再也不敢;如今又勾结外敌害杨坚——”伽罗的巴掌带着风声落下,清脆响亮,“这一巴掌,是替杨坚打的!”
曼陀被打得偏过头,嘴角渗出血丝,疯了似的挣扎:“独孤伽罗!你敢打我?我要告诉父亲!”
“父亲?”伽罗又是一巴掌,打得她脸颊高肿,“父亲在祠堂里看着呢!他老人家要是知道你拿独孤家的声誉换宇文护的许诺,怕是会亲手废了你!”
银环突然剧烈震动,投射出曼陀与宇文护副将交易的画面——她将杨坚的军粮调度图交给对方,换得“事成之后封你为二品夫人”的承诺。
曼陀看着画面,浑身瘫软,再没了往日的嚣张。伽罗松开手,居高临下地看着她:“念在一母同胞,我不把证据交给杨坚。但你若再敢有二心——”她抬脚,将曼陀掉在地上的玉镯碾得粉碎,“这玉镯,就是你的下场。”
堂外的雪不知何时停了,月光透过窗棂,照亮伽罗眼底的决绝。曼陀趴在地上,望着满地碎玉,终于明白,这个一向被她拿捏的妹妹,早已不是当年那个会默默忍气吞声的小姑娘了。
银环的光芒渐渐平息,伽罗转身离去,披风扫过门槛时,带起一阵寒风。她知道,这一巴掌,不仅打醒了曼陀,也打醒了自己——有些退让,换不来安宁,唯有握紧拳头,才能护住想护的人。
伽罗(云淑玥)居高临下地看着瘫坐在地上的曼陀,银环的蓝光在她眼底跳跃,带着毫不掩饰的厌恶:“收起你那点伎俩,独孤曼陀。”
曼陀捂着红肿的脸颊,头发散乱,却仍梗着脖子瞪她:“我做什么了?倒是你,竟敢以下犯上动手打我!”
“以下犯上?”伽罗冷笑一声,抬脚碾过地上的玉镯碎片,碎屑嵌进青砖缝里,“你勾结宇文护的人,偷杨坚的军粮调度图时,怎么没想过‘以下犯上’?你拿着独孤家的名头当筹码,换那虚头巴脑的‘二品夫人’时,怎么不掂量掂量自己配不配?”
她俯身,银环的光直射曼陀的眼睛,映出她眼底的慌乱:“你那点心思,无非是嫉妒杨坚待我好,嫉妒般若姐姐压你一头,便想着攀高枝踩旁人。可你算错了——宇文护是什么人?他今日能许你夫人之位,明日就能把你当弃子扔出去喂狗!”
曼陀被戳中心事,脸色煞白,却仍嘴硬:“你少唬我!宇文将军说了,只要……”
“只要扳倒杨坚,他就保你风光?”伽罗打断她,声音淬着冰,“你信他的鬼话?去年被他许诺过的李刺史,如今坟头草都三尺高了!你以为你那点小聪明,能斗得过吃人不吐骨头的权臣?”
她直起身,理了理被扯皱的衣袖,语气里满是不屑:“收起你那套栽赃陷害、攀附钻营的伎俩吧。杨坚不是傻子,父亲更不是瞎子。再敢动歪心思,我不必等外人动手,先让你尝尝什么叫‘独孤家的家法’。”
银环突然亮起,投射出曼陀藏在床板下的密信,字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