青镜殿的烛火在宣纸上投下明明灭灭的光晕,陆真握着狼毫的手突然发颤,墨迹在
"军需调配清单
"几个字上晕染开来。她想起昨夜城墙上,高湛将披风裹住她肩头时指尖残留的温度,那时烽火映着他侧脸,竟与记忆里电视剧中模糊的影像完全重叠。
"姑娘,长广王派人送来新的密报。
"小太监的声音惊得她猛然起身,案头竹简哗啦散落。展开素绢的瞬间,熟悉的劲瘦字迹跃入眼帘,末尾那句
"万事当心
"被朱砂重重勾了三遍,像极了他挥剑时不容置疑的力道。
铜镜里的倒影有些陌生,发间还别着高湛前日替她簪上的玉兰花。当时他说
"与你的茶色衣裳相配
",温热的呼吸扫过耳畔,让她这个见惯现代爱情的穿越者,心跳漏了半拍。指尖无意识摩挲着镜面,陆真忽然笑自已荒唐——她明明该专注改写历史,怎么会陷进这种注定无果的情愫?
更鼓惊破寂静时,她终于摊开新的竹简。墨迹未干的字句间,
"战略部署
"与
"高湛
"的名字交替浮现,恍惚间竟分不清,自已是在谋划战事,还是在描摹那个人的轮廓。窗外细雨渐密,打在芭蕉叶上沙沙作响,恰似她纷乱难平的心思。
细雨整夜未歇,陆真在烛火中熬红了眼,将战略部署与情感纠葛的思绪强行剥离。天蒙蒙亮时,她带着连夜赶制的军需调度新方案前往议事厅,却在长廊转角与高湛撞了个满怀。
高湛稳稳扶住她险些散落的竹简,目光扫过她眼下的青黑,喉结动了动:“不必如此拼命。”温热的气息裹挟着松木香袭来,陆真后退半步,别开眼:“战事紧急,长广王还是多操心朝堂之事。”她的疏离让高湛神色微黯,却仍伸手替她挡住廊檐滴落的雨水:“今日早朝,我会力保你主持军械督造。”
早朝之上,太后果然发难,指责宫女干政坏了祖宗法度。高湛不等陆真开口,便呈上详细的军械改良图纸与匠人举荐名单:“陆真所制神火弩已显奇效,若由她统筹,定能让北齐军威大振。”他言辞恳切,又暗指太后党羽在军械采购中贪污腐败,朝堂之上一时争论不休。最终皇上权衡利弊,下旨命陆真全权负责军械督造。
陆真刚松了口气,却收到密报:陈国细作混入京城,目标正是她掌管的军器坊。她立即加强戒备,同时心生一计。当晚,她故意在军器坊透出灯火,佯装加班,实则在暗处设下埋伏。果然,三更时分,几个黑影翻墙而入,却瞬间被早已埋伏好的侍卫包围。审讯之下,细作供出幕后主使竟是太后身边的大太监。
消息传到太后耳中,她勃然大怒,却又无法辩驳。陆真趁机向皇上进言:“如今内忧外患,唯有上下齐心方能退敌。恳请陛下彻查内奸,整肃朝纲。”皇上颔首,命高湛协同查办。
处理完此事,陆真回到青镜殿,却见案头摆着一碗还冒着热气的安神汤,旁边压着高湛的字条:“知你不喜甜腻,未加蜜枣。”她握着字条,心中某处最柔软的地方被轻轻触动。就在这时,玉翘匆匆赶来:“不好了!陈国皇帝亲自率军,已到洛水河畔!”
陆真猛地起身,将字条塞进袖中,所有儿女情长瞬间被抛诸脑后。她深知,真正的生死之战即将来临,而她与高湛,必须携手在这乱世中杀出一条血路。夜色中,她望向皇宫方向,眼神坚定如铁,脚步匆匆朝着军器坊走去……
陆真心头猛地一震,指尖死死抠住桌沿。作为熟知历史走向的穿越者,她清楚记得这个时间点北周应与陈国形成制衡之势,可如今陈国却倾巢而出,显然历史的轨迹已发生巨大偏移。冷汗顺着脊背滑下,她突然意识到,或许从自已穿越而来的那一刻起,两国的微妙平衡就已被打破。
“姑娘,您脸色很差……”玉翘的声音透着担忧。陆真强撑着起身,抓起案上的舆图展开,目光如炬地盯着北周与陈国的边境线。按理说,北周武帝野心勃勃,绝不会放任陈国在北齐战场消耗实力而无所作为,除非……她的瞳孔骤然收缩——除非北周也卷入了这场阴谋,甚至可能与太后暗中达成了某种交易!
这个猜测让陆真不寒而栗。她立刻命人将高湛秘密请来,在摇曳的烛火下,指着舆图上的疑点:“长广王请看,陈国敢如此肆无忌惮,绝非偶然。北周的沉默太过蹊跷,我怀疑太后为了稳固权势,已与北周勾结。”高湛眉头紧锁,沉思片刻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