案的漆盒叮咚作响。她垂眸看着沈碧瘫软在软垫上的模样,突然嗤笑出声:
"太后娘娘,民间妇人皆知,胎动显形至少三月,沈贵人这才'有孕'几日便吐得天昏地暗?
"指尖突然狠狠戳向沈碧苍白的脸颊,
"莫不是怀了什么见不得人的......怪胎?
"
殿内空气骤然凝固。沈碧脖颈暴起青筋,指甲深深掐进掌心:
"陆真!你血口喷人!
"
"血口喷人?
"陆真猛地扯开沈碧的领口,露出锁骨处几处可疑的淤青,
"寻常孕吐怎会在胸口留下指痕?分明是强行催吐所致!
"她转身抓起案上的药碗,残余药汁泛着诡异的青绿色,
"这碗里的半夏与麝香混着鹅梨帐中香,既能伪造喜脉,又能让服用者恶心干呕——娄尚侍,这方子出自司制房,领用记录可还锁在我的库房里。
"
娄青蔷的鎏金护甲在袖中发出刺耳的摩擦声:
"陆真,仅凭臆测就敢污蔑皇嗣......
"
"皇嗣?
"陆真突然掀开沈碧的裙摆,露出藏在襦裙里的棉垫,
"沈贵人连月事都要用药推迟,肚子里装的到底是龙种,还是棉花?
"她抓起棉垫甩在地上,雪白棉絮四散纷飞,
"太后明鉴,沈碧勾结太医伪造喜脉,娄尚侍蓄意欺君,此等恶行,当诛九族!
"
沈碧突然发出尖利的狂笑,抓起碎瓷片抵在咽喉:
"陆真!你以为高湛真的干净?嘉福殿那夜......
"话未说完,高湛的银枪已抵住她眉心,寒芒映出她眼底疯狂的恨意。
太后剧烈咳嗽着扶住屏风,佛珠散落一地:
"将沈碧打入天牢,彻查此事!
"她浑浊的目光扫过娄青蔷骤然苍白的脸,
"娄尚侍暂回昭阳殿思过,没有旨意,不得踏出宫门半步。
"
暮色漫过宫墙时,陆真倚在高湛怀中,听着远处传来的哭嚎声。她望着掌心沾着的药渣,轻声道:
"阿湛,她们不会就此罢手。
"高湛将她搂得更紧,佩剑在暮色中泛着冷光:
"下一次,我不会再给她们机会。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