外的晨光正好落在她眼底,一半明亮一半沉静,“吴氏的账目问题,吴倩生前已整理出完整证据链,主动上报可减轻处罚——这是她用命护下来的公司,我可以让监管局从轻发落。”
吴董事长的手指抖得厉害,几乎握不住笔。他看着条款里“保留核心业务”“罚款分期缴纳”的字眼,喉咙里像堵着滚烫的沙:“那沈家……”
“沈家?”云淑玥的声音陡然冷了下来,指尖在桌面上轻轻敲击,每一声都像敲在吴董事长的心尖,“沈姝灵买凶杀人时,没想过‘放过’二字;她父亲挪用公款填补赌债时,没想过给吴氏留余地;他们父女俩在星云帝国的土地上,把皇家律法当废纸,把别人的性命当筹码——这种家族,不配谈‘放过’。”
她起身走到落地窗前,望着远处沈家别墅被查封的警戒线,那里正停着搬运公司的卡车,将那些靠不义之财买来的奢侈品一件件运走。“沈父的商业欺诈案,沈姝灵的蓄意谋杀,证据链在皇家检察院的系统里堆了三尺高。”
“在星云帝国,善良该被保护,恶行必须清算。”云淑玥回头时,目光里的寒意让吴董事长下意识挺直了背,“吴家有吴倩这样守规矩的孩子,值得一次机会。但沈家从上到下烂透了,留着只会脏了这片土地的规矩。”
吴董事长握着笔的手终于用力,在文件末尾签下名字。墨迹干透的瞬间,他听见自己说:“我懂了。”
是啊,他怎么会不懂。在星云帝国这片讲究“因果”的土地上,有些人,有些家族,从伸手触碰黑暗的那一刻起,就注定了没有回头路。而云淑玥要做的,不过是让他们吞下自己种下的恶果而已。
云顶山庄的智能门禁发出轻响时,云淑玥正在露台调试星图投影仪。山风卷着深秋的凉意掠过她的发梢,远处星云帝国的都城在夜色里亮成一片星海,而别墅外的山道上,沈家主正跪在冰冷的石阶上,黑色西装沾满尘土,与这山巅的奢华格格不入。
“公主殿下!求您开恩啊!”他的声音被风撕得零碎,却还是穿透了三层隔音玻璃,带着濒死的绝望,“只要您放过姝灵,我沈家愿意把所有产业都献给帝国!我这把老骨头给您磕头了!”
何云珊递来一杯热红茶,指尖扫过监控屏上沈家主额头的淤青——那是刚才试图硬闯门禁时,被纳米防护网弹开撞的。“要见吗?皇家护卫队说,他已经在那儿跪了三个小时,膝盖都渗血了。”
云淑玥没看监控,只是转动着星图仪的旋钮,猎户座的星云图案在露台上缓缓展开。“见他做什么?”她轻笑一声,指尖点过投影里最亮的那颗恒星,“在星云帝国,跪下就能抵消罪行了?那皇家监狱不如改建成磕头场。”
话音刚落,门禁系统突然传来警报声。监控画面里,沈家主不知从哪儿摸出把匕首,狠狠扎在自己的大腿上,鲜血瞬间染红了浅色的石砖。“我知道错了!”他举着染血的匕首嘶吼,“是我教女无方!是我利欲熏心!求您看在我给星云帝国捐过三座图书馆的份上……”
“三座图书馆?”云淑玥终于抬眼,星图的光映在她眼底,冷得像淬了冰,“他挪用帝国教育基金盖私人庄园时,怎么不记得自己是‘捐助人’?何云珊,通知护卫队,把他扔去帝国劳动改造营——让他用余生去搬砖,抵那三座图书馆的账。”
她顿了顿,补充道:“告诉沈家主,他女儿在纳米监狱里已经招了,当年他为了抢吴氏的项目,买通的那个议员,现在正在皇家法庭上指证他呢。沈家的罪,不是磕几个头、流几滴血就能清的。”
露台外的风突然变大,吹散了星图的投影。云淑玥望着山下那道蜷缩的身影被护卫队拖走,指尖轻轻拂过冰凉的栏杆——在星云帝国,从来没有“法外开恩”,只有“罪有应得”。沈家欠的,可不止一条人命那么简单。
沈家家主被拖走的那天,云城的深秋正下着冷雨。
皇家法庭的判决文书在三小时内传遍了整个星云帝国——沈父商业欺诈、挪用公款数罪并罚,判处终身劳役;沈姝灵蓄意谋杀、诬告皇室成员,判处死刑,缓期执行,在纳米监狱服满百年劳役后再审。曾经在云城五大世家里排得上号的沈家,一夜之间从云端跌进泥沼,连带着那些沾亲带故的旁支,都被帝国监管局扒出七零八碎的丑闻,或查封产业,或吊销执照,短短一周就销声匿迹。
云淑玥在星云集团的顶楼看着这一切。何云珊递来的财经报上,头版标题用加粗黑体写着“云城五大世家格局重塑,沈家除名”,配图是沈家别墅被贴上封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