亲的股权转让书,还有一份星云萝的设计手稿,签名处被人用墨涂过,隐约能看出“云”字的轮廓。
门“砰”地关上时,高栈才发现自己的指缝里也沾了血,不知是她的,还是刚才攥碎展示架时被木刺扎的。地上的白虎碎块反射着冷光,像在嘲笑他刚才脱口而出的狠话。
云淑玥甩开门的动作带起一阵风,掌心的血珠滴在走廊的地毯上,晕开小小的红点。高栈追出来攥住她的胳膊,指节因为用力而泛白:“你非要选娄昭容那边?就不能等我查清当年的事......”
“等?”云淑玥猛地甩开他,血痕在他手背上划出刺目的红,“等你查清,星途设计和盛世的合作早就黄了,我母亲二十年的心血就要毁在你所谓的‘时机’里!”她抬手直指电梯口,声音里带着不容置喙的决绝,“高栈,我是靖朝皇太女,家族业务重于一切。你的仇要报,我的责任也不能放——别指望我为了你,停下该走的路。”
高栈的手僵在半空,看着她按亮电梯的指尖还在渗血。那枚星玉白虎的碎片还卡在他的鞋缝里,冰凉的触感透过鞋底传来,像在提醒他刚才脱口的那句“不择手段”有多伤人。
“所以在你眼里,我和那些业务比起来,什么都不是?”他的声音突然哑了,喉结滚动着,“当年你母亲......”
“别拿我母亲说事!”电梯门打开的瞬间,云淑玥的声音冷得像淬了冰,“你母亲的冤屈要昭雪,我母亲的事业要延续,谁也没资格让对方牺牲。高栈,我们道不同,趁早散了也好。”
电梯门合上的刹那,高栈看见她转身时,袖口的玉镯滑落了半寸,露出腕间一道浅疤——那是去年在星际贸易会上,她替他挡碎玻璃时留下的。他突然想起刚才在办公室瞥见的文件一角,娄昭容的日程表上,明晚有个和萧云嫣父亲的密会,地点正是当年他母亲公司破产前最后签约的酒店。
地毯上的血珠渐渐凝固,高栈盯着电梯跳动的数字,突然一拳砸在墙上。他好像......搞反了真正的敌人。
电梯口的声控灯忽明忽暗,云淑玥抽回被攥住的手腕,掌心的伤口又裂开几分:“你走。”
高栈的指腹还残留着她血的温度,喉间发紧:“淑玥,听我解释,刚才我......”
“解释你怎么不分青红皂白?还是解释你怎么把我送的东西当垃圾?”云淑玥猛地后退,后腰撞在消防栓上,带得墙面的挂钩松动——那上面挂着个小巧的银质同心结,是她用靖国古法工艺做的,链尾刻着两人名字的首字母,上个月刚挂在他办公室的钥匙扣上,不知何时被他带在了身上。
同心结坠地的瞬间,高栈下意识去捞,却被云淑玥狠狠推开。银链撞在大理石地面,“啪”地断成两截,心形吊坠裂成了两半,刻着“玥”字的那半弹到他脚边。
“你看,连它都觉得该断了。”云淑玥笑了声,眼泪却突然涌上来,“高栈,你母亲的仇我没拦着你报,但别把气撒在我身上。这同心结是我熬夜编的,你不稀罕,我更不稀罕被人踩在脚下。”
她转身就走,高跟鞋踩在碎银链上发出刺耳的声响。高栈捡起那半块吊坠,指腹抚过断裂处的毛刺,突然想起她当时递给他时说的话:“靖国的习俗,同心结断了,就是缘尽了。”
走廊尽头的安全出口灯亮着红光,映得云淑玥的背影单薄又决绝。高栈攥着那半块银饰,指缝里渗进碎银的尖刺,疼得他猛地回神——刚才在娄昭容办公室的废纸篓里,他看到了张被撕碎的支票,付款人是萧云嫣的父亲,收款人那一栏,写着“娄青梅”。
原来真正想搅黄合作的,从来都不止娄家。可他却对着最该并肩的人,摔碎了她唯一的念想。
高栈捏着那半块断裂的同心结,指腹被银刺扎出细密的血点。他猛地转身冲向助理办公室,袁路正对着电脑整理文件,见他闯进来,手忙脚乱地想关掉屏幕。
“谁告诉你云淑玥去董事长办公室的?”高栈将银饰狠狠砸在桌上,碎块弹起又落下,声音里的寒意让空调都仿佛失灵了,“沈碧瑶还是萧云嫣?你收了他们多少好处?”
袁路脸色煞白,手在桌下偷偷按了手机关机键:“高总,我、我就是在茶水间听同事说的......”
“哪个同事?几点几分?”高栈步步紧逼,将一份监控截图拍在他面前——画面里,半小时前袁路鬼鬼祟祟地从萧云嫣的办公室出来,手里还攥着个信封,“你进萧云嫣办公室那十分钟,到底说了什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