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帝国……错了……我们以为理性是通往永恒的唯一阶梯……却不知这阶梯的尽头……是断崖……是陷阱!情感……那些被我们判定为冗余、需要清除的“噪音”……或许才是……才是唯一的变数……”
画面快速闪动,显示出帝国最高议会最后的混乱决议:一部分主张立刻销毁所有情感模块相关数据和实验体,以“纯净”的姿态祈求“观察者”宽恕;另一部分,以星炬为首,则疯狂地启动最后的“火种计划”,将包含情感变量和帝国核心遗产的密钥,投向宇宙的各个角落,期待渺茫的“不确定性”能带来一线生机。
“……“坚定号”……奉命携带第七号密钥……突围……前往预设坐标……”
画面显示,“坚定号”以及其他少数几艘搭载了火种密钥的舰船,开启了超空间引擎,试图逃离这场无声的屠杀。但就在它们进入超空间的瞬间,林夜清晰地看到,一只由纯粹规则线条构成的、漠然的巨大“眼睛”的虚影,在超空间通道的入口处一闪而过。
紧接着,便是天旋地转,维度崩塌!“坚定号”被一股无法抗拒的力量硬生生从超空间中“挤”了出来,坠毁在了这片星域。在最后的时刻,星炬将自身与第七号火种密钥的接收单元连接,记录下这一切,然后耗尽了最后的能量,形成了一个微弱的信息 bea (信标),如同墓志铭,等待着渺茫的后来者。
“……记录……中断……信息……保存……”
“……后来者……无论你是谁……警惕纯粹的理性……也警惕……极端的情感……“观察者”……收割一切走向极致的文明……”
“……寻找……第三条道路……找到……其他的……火种……”
“……钥匙……已……送达……祝……好运……”
最后的画面,定格在星炬抬起“头”,用尽最后能量,将目光投向虚空,那两点红光中蕴含的不甘、遗憾、期盼,以及那一丝终于明悟的……释然。
信息流戛然而止。
林夜猛地睁开眼睛,大口地喘息着,额角渗出细密的冷汗。那段跨越了无尽时空的最终记录,尤其是文明被如同尘埃般抹除的绝望景象,以及“观察者”那漠然恐怖的“格式化”手段,带给他的冲击远超以往任何一场战斗。
“林夜!”贞德第一时间扶住他,温暖的圣光涌入他体内,抚平他激荡的精神海。霍震岳、暴熊王和苏芸都紧张地看着他。
“我没事……”林夜摆了摆手,声音有些沙哑,他将通过火种密钥看到的景象和信息,简要地告知了众人。
听完林夜的叙述,整个大厅陷入了死一般的寂静。就连一向莽撞的暴熊王,也瞪大了眼睛,喉咙滚动了一下,却发不出任何声音。霍震岳的脸色铁青,拳头紧握,指节因为用力而泛白。苏芸更是脸色苍白,作为科学家,她更能理解那种基于规则层面的“抹除”是何等的无解和令人绝望。
“纯粹的理性是陷阱,极端的情感也是目标……这‘观察者’,到底是什么怪物?”霍震岳的声音低沉,带着一丝不易察觉的颤抖。纵横沙场一生,他从未想过,宇宙中存在着这种层面的“敌人”。
“它们……像是在维护某种‘平衡’,或者……在进行某种残酷的‘筛选’。”贞德湛蓝的眼眸中充满了凝重与悲悯,“任何可能打破这种平衡的文明,都会被无情清除。铁血星河帝国,只是无数受害者中的一个。”
“第三条道路……”苏芸喃喃自语,眼神中却燃起了属于科学家的执着光芒,“既然帝国在最后时刻意识到了情感变量的重要性,那是否意味着,像我们这样理性与情感并存的文明,反而有一线生机?”
林夜缓缓抬起手,看着掌心中光芒流转的火种密钥,感受着它与混沌星核之间那奇特的共鸣。混沌,本就包含有序与无序,理性与感性,创造与毁灭。这或许,正是“变量”的含义?
“星炬留下的信标,除了这段记录,是否还有别的信息?比如……其他火种密钥的可能方位?”林夜沉声问道,试图从刚才庞大的信息流中提取更多线索。
火种密钥微微震动,一道光束再次投射出来,但这次出现的,并非星图,而是一幅极其复杂、不断变化的多元宇宙模型推演图。图中标注着几个闪烁的光点,但大部分区域都笼罩在迷雾中。
“信息不全……无法精确定位……根据帝国崩溃前最后监测到的超空间波动异常及‘观察者’活动痕迹逆向推演……其他密钥可能散落于以下高危区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