感。
绮梦依旧神色从容,轻声道:“公子不必太好奇,小红设这规矩,其实也是为您着想。奴家面纱下的容貌……未必如公子所想那般好看。”
何秋“唰”地展开折扇,含笑说:“我不在意美丑,只是好奇醉花楼的老板究竟是何模样。”
此言一出,绮梦与柳红同时睁大了眼,神色惊愕。
片刻,绮梦才强作镇定道:“公子说笑了,奴家不过是醉花楼的花魁,与老板有何关系?”
“哦?”何秋挑眉,“若只是花魁,房中怎会有醉花楼的账册?三娘又为何对你的丫鬟如此客气?这难道不奇怪吗?”
绮梦嘴角微僵,勉强笑道:“公子怕是看错了吧,这屋里哪有什么账册,不过是我平日随手翻看的杂书。至于三娘对小红客气,也是因我花魁身份罢了。”
何秋轻叹一声:“姑娘口风真紧,看来我不拿出点真凭实据是不行了。”
说罢他起身走向墙边长桌。
柳红悄悄握住匕首,目露杀意地盯向何秋后背。
绮梦却以目光制止了她。
何秋从桌上取了一本册子回到座中,递给绮梦。
绮梦理了理发丝,浅笑道:“这只是奴家涂写的草稿罢了,公子何故在意?”
何秋微眯双眼:“这并非草稿,封面上是波斯文写的‘醉花楼账目’——我说得对吗,绮梦姑娘?”
波斯文即今塔吉克语,何秋前世游历诸国,曾习得此语,因此认得。
柳红杀意更盛,绮梦也收敛笑意,淡然道:“不愧是燕王称为‘神仙中人’的何先生,竟连波斯文也通晓,是奴家疏忽了。”
何秋微怔:“你认得我?”
绮梦平静道:“先生身为燕王长子的老师,泡面与啤酒生意遍及顺天,奴家岂会不识。”
何秋摸了摸头,笑道:“我竟不知自己已这般有名了?”
绮梦冷哼道:“何先生何必自谦,这顺天府怎会有你不清楚的事?你借着泡面与啤酒的买卖,在城中安插眼线,监视整个顺天府,寻常人哪来这般本事!”
何秋挑眉回应:“你知道的倒是不少,看来醉花楼的老板也不简单啊。”
绮梦收起笑意,冷声道:“直说了吧,何先生,你来我醉花楼究竟所为何事?”
何秋摊手道:“方才不是说了?我就是想见识青楼生活,顺便瞧瞧老板娘的真容,说得还不够明白?”
绮梦眯起眼:“何先生当真只为此而来?”
何秋点头:“当然,我设眼线不过是想多探些商情,从没打算监察整个顺天府。我就是个寻常商人,没你想得那么神通广大。”
他说得坦诚,但绮梦摇头:“我不信何先生如此简单,更不信燕王的座上宾只是个普通商人!”
何秋无奈翻了个白眼。
这世道是怎么了?
说实话都没人信!
这女人该不会是有妄想症吧?
“随你信不信,”何秋随意道,“我就是想看看你的脸,你就说行不行,不行我立刻就走!”
何秋已懒得再与绮梦猜来猜去。
他本想轻松喝个花酒,不愿如此心累。
何秋说完,绮梦陷入沉默。
片刻后,她才开口:“既然何先生想看我的脸,我自然要满足,但愿你的目的真仅止于此。”
说完,绮梦摘下面纱,露出一张……略显怪异的脸。
左颊上有一块红色胎记,与雪白的肌肤形成鲜明对比。
何秋终于明白她为何总戴面纱。
这般容貌,若不遮面,莫说花魁,怕是连陪酒都难。
“何先生见到我这张脸,是不是很失望?”绮梦语带嘲弄地问。
在她心里,何秋已是个好色之徒。
摘下面纱,也算是对他的报复。
何秋挑眉道:“倒也还好,我只是想看看你的模样,不在乎美丑,没什么可失望的。”
绮梦冷笑:“何先生话说得动听,既然目的已达,是否可以离开了?”
何秋沉吟道:“走是可以走,但我觉得你五官精致、肌肤细嫩,被一块胎记所掩,实在可惜。”
他并非怜香惜玉之人,但见美好之物受损,总觉不忍,下意识想做点什么。
绮梦未体会他心意,只冷淡道:“小女子不觉得可惜,这缺憾正好挡开那些好色之徒。”
何秋瞪大眼:“所以你当我是好色之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