亩,隐匿佃户丁口六十七人。按《均田令》与大宋律法,这可是重罪。”
那张员外额头冒汗,强笑道:“李指挥使明鉴,非是隐匿,实在是……是昔日辽国册籍混乱,小人也是一时糊涂……”
“糊涂?”李钺抬起眼皮,目光锐利,“朝廷给了尔等主动呈报的机会,尔等却心存侥幸,串联抵制。若非看在尔等是初犯,且昔日并未有投靠西夏、金国之劣迹,此刻站在此地的,就不是本指挥使,而是刑部的差官了!”
他合上册子,语气不容置疑:“现给尔等两条路。一,按律查办,田产充公,主事者流放。二,即刻按实际田亩、丁口重新登记,超出标准部分,由官府按市价七成赎买,所得银钱,尔等可自行处置。选吧。”
几个豪强面面相觑,最终,那张员外长叹一声,躬身道:“小人……小人选第二条,谢朝廷……谢指挥使开恩。”
《均田令》的推行,如同一次彻底的外科手术,虽然过程伴随着阵痛和旧势力的哀嚎,却迅速而有效地厘清了燕云地区混乱的土地关系,将土地这个年代最重要的生产资料,相对公平地分配到了广大农户手中。无数像蔚州李老丈那样的普通百姓,第一次真正拥有了属于自己的土地,那份源于土地的安全感和对未来的期盼,开始逐渐取代战乱带来的创伤与对新朝的疏离。
此举,不仅迅速安定了民心,也为后续的税制改革、农业发展以及兵员招募(有恒产者有恒心),打下了最为坚实的根基。燕云十六州,正在从一片军事征服的土地,向着大宋帝国真正牢固的北疆屏障稳步转变。而这一切,都始于那一纸关乎亿万生灵生存的《均田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