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章 煤山魂断龙气绕,残魂重回第十年(2 / 3)

火摇曳中,先看见的是御书房墙上挂着的《太祖北伐图》,画中太祖皇帝策马扬鞭,眼神锐利如刀。他下意识地摸向怀里,那枚太祖玉带钩竟真的在!冰凉的玉质贴着胸口,带着穿越生死的重量。

“陛下?您醒了吗?”

周皇后的声音温柔又怯懦,带着掩不住的疲惫。朱由检转头,看见她鬓边那根素银簪 —— 还是他当信王时送的,如今虽算不上华贵,却比崇祯十七年时的破衣烂衫强上许多。她身上的宫装虽也有磨损,却浆洗得干净,眼下虽有青黑,却还带着几分气色 —— 崇祯十年,虽内忧外患,却还没到十七年那般山穷水尽的地步。

上一世城破那日,周皇后对着他叩首,说 “妾事陛下十有八年,卒不听一语,至有今日” 的画面突然翻涌。朱由检的喉结动了动,没说话,只是朝她伸出手。

周皇后愣了愣,似是没料到他会有这般举动,却还是顺从地走上前,将手放进他掌心。他的手很凉,却攥得很紧,带着一种失而复得的力道。周皇后的心猛地一跳,眼眶悄悄红了 —— 登基这些年,陛下虽也疼她,却总被国事缠得焦头烂额,极少有这般安静的触碰。

“陛下可是做了噩梦?” 她轻声问,指尖轻轻回握了一下。

朱由检点头,又摇头,目光落在她的衣襟上 —— 那里绣着简单的缠枝纹,是她自己亲手绣的。他松开手,起身走到御书房角落的紫檀木柜前,那柜子是太宗皇帝留下的旧物,柜门上刻着 “敬天保民” 四个字。他打开柜门,里面整齐叠放着几样东西:一本泛黄的《太祖实录》,封面是太祖亲手题写的;一柄小巧的青铜剑,是太宗当年给太子的伴读之物;还有一对玉璧,上面刻着 “日月山河”,是开国时太祖赏赐给功臣的,后来收归内库。

这些东西,在崇祯十七年时,早就被乱兵抢了、毁了,如今竟都好好地在这里。

朱由检拿起那本《太祖实录》,指尖拂过封面的字迹,转头看向周皇后:“去把太子和二皇子叫来,朕有东西要给他们看。”

周皇后见他神色郑重,连忙应下:“奴婢遵旨。” 转身时,脚步都轻了些 —— 她能感觉到,陛下好像有哪里不一样了,不再是往日那般焦躁,多了几分沉稳的底气。

没一会儿,门外传来细碎的脚步声。太子朱慈烺穿着一身青色锦袍,虽不算华丽,却衬得他身姿挺拔,十岁的孩子,眉宇间已有了几分太子的端庄;六岁的二皇子朱慈炯跟在后面,穿着浅紫色的小袍,小脸上还带着睡痕,却努力学着哥哥的样子,挺直了小身板。

“儿臣参见父皇,参见母后。” 兄弟俩齐齐跪下,声音清脆。

朱由检没让他们起身,而是拿着那本《太祖实录》,走到朱慈烺面前,蹲下身,将书递到他手里:“烺儿,你看看这书的封面,知道是谁写的吗?”

朱慈烺双手接过,指尖触到泛黄的纸页,眼神一凛:“回父皇,是太祖高皇帝的笔迹。” 他在国子监读过《太祖实录》,却从未见过这般珍贵的原本。

“知道太祖当年为何要写这本书吗?” 朱由检的声音不高,却带着一种穿透人心的力量。他抬手,指着书封上的 “实录” 二字,“因为太祖亲眼见过元蒙的残暴,见过百姓流离失所,所以他提着刀,从濠州起兵,驱逐鞑虏,恢复华夏,才创下这朱家江山。”

朱慈烺的眼神渐渐凝重,下意识地握紧了书。朱慈炯虽听不懂 “驱逐鞑虏” 是什么意思,却也看出父皇和哥哥的严肃,乖乖地站在一旁,不再乱动。

朱由检又拿起那柄青铜剑,递给朱慈炯,剑身虽短,却沉甸甸的:“炯儿,这把剑是太宗文皇帝留下的,当年太宗亲征漠北,就是为了不让北方的鞑子再欺负咱们汉人,不让他们再抢咱们的土地、杀咱们的百姓。”

朱慈炯双手抱住剑,小脸上满是认真:“父皇,炯儿知道了,要像太祖、太宗一样,保护百姓。”

朱由检看着两个儿子,眼底泛起暖意,却又很快沉了下去。他站起身,走到那对 “日月山河” 玉璧前,拿起一块,递给周皇后:“皇后,这玉璧是太祖赏赐功臣的,如今内库虽空,却也不能让孩子们忘了祖宗的功劳。你把这玉璧收着,日后给孩子们做个念想。”

周皇后双手接过,玉璧的温润贴着掌心,她抬头看向朱由检,眼神里满是感动:“陛下……”

“这不是赏赐,是提醒。” 朱由检打断她,语气郑重,“提醒咱们,朱家的江山,不是天上掉下来的,是太祖提着脑袋打下来的,是太宗骑着马守下来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