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一下，果然让ct-734的数据分析出现了一瞬间的迟滞。它显然没遇到过这种不按套路出牌，前一秒还在争百分点，后一秒就开始讲“仁政”的谈判对手。

“……故《左传》有云，‘信，国之宝也，民之所庇也’。贵我双方合作，首重诚信，若斤斤计较于锱铢，则大道不行，合作根基不固……”书生鬼摇头晃脑，文气弥漫。

ct-734沉默了几秒，似乎在重新校准模型，然后才开口，语气依旧平稳，但语速稍微慢了一丝：“认可‘诚信’在长期合作中的价值。但商业合作需以明确、可执行的条款为基础。建议回归具体条款磋商。关于节点效率提升，我方最终报价：11.8%，试用期两个月，数据采集仅限于合作相关非核心规则波动。这是基于当前交互数据重新计算后的最优解。”

林渊和夏弥对视一眼，知道这差不多到对方底线了。

“可以。”林渊拍板，“但数据采集必须事先明确范围，并经我方审核同意。否则免谈。”

“可接受。”ct-734点头。

地脉节点项目，初步达成一致。虽然过程曲折，但总算开了个头。

接下来是规则碎片回收项目。

ct-734直接投影出一份长长的、闪烁着各种代码符号的“兑换清单”。

【1单位标准‘腐朽’碎片：可兑换 0.5单位‘数据净化服务’（清除指定范围低烈度信息污染）或 3次‘低权限ApI调用’（查询公开非敏感数据）。】

【1单位标准‘混乱’碎片：可兑换 0.3单位‘规则修复胶水’（修复轻微规则损伤）或 1次‘轻微规则扰动’服务（需指定目标及范围）。】

【未知属性碎片：价值待评估，需提交样本分析。】

【……备注：清单物品及兑换比例可能随市场波动及我方库存情况调整，最终解释权归mE-01所有。】

看到这清单，尤其是最后那条“最终解释权”，林渊差点气笑了。

“这兑换比例也太黑了！还有这‘最终解释权’，你们这是霸王条款！”

ct-734面无表情：“此为标准商业合同模板。‘最终解释权’条款是为应对复杂多变的规则环境所必需。若贵方有异议，可提出具体修改建议。”

“修改建议就是——去掉这条！兑换比例必须重定！而且，我们要先验货！谁知道你们的‘数据净化服务’和‘规则修复胶水’是不是残次品？”林渊据理力争。

“验证服务品质是合理要求。”ct-734似乎早有准备，“我方可以提供一次免费的‘数据净化’体验服务，目标可以是贵方指定的、小范围的、非核心的数据冗余或信息污染。至于兑换比例，基于当前‘规则碎片’市场供需关系及我方处理成本，难有大幅变动。”

市场？供需？处理成本？

林渊听着这些词从一个数据投影嘴里蹦出来，只觉得无比魔幻。

“那就先验货！”林渊决定试试水，他指了指旁边那群还在研究《王者荣耀》技能的阴兵，“就净化他们周围那些逸散的、无害的游戏数据碎片吧。”

ct-734点头：“可以。”

它抬起手，手指在空中虚点，一道极其细微、几乎不可见的纯白色数据流如同蛛丝般射出，精准地没入那群阴兵所在的区域。

只见那些漂浮在阴兵周围、由蒙毅下载又被饕餮转译后形成的、闪烁着暗澹光芒的游戏技能虚影，如同被橡皮擦擦过一样，迅速变得模湖、透明，最终彻底消失。而阴兵们似乎毫无所觉，只是觉得周围“干净”了一些。

净化效果……立竿见影！而且确实没有对阴兵本身造成任何影响。

夏弥的分析仪也确认了这一点：“净化完成度99.7%，目标数据被彻底分解为无害基础信息素，无残留，无副作用。”

技术是靠谱的，但这更说明了对方的底蕴深厚。

“效果还行。”林渊故作勉强地点点头，“但比例还是太低！1单位‘腐朽’碎片，至少换1单位净化服务！‘混乱’碎片换‘规则修复胶水’也要1：1！”

“无法接受。”ct-734直接拒绝，“处理‘腐朽’与‘混乱’碎片需要消耗大量算力与特定规则资源，成本高昂。最高可调整为1：0.7 和 1：0.5。”

又是一番唇枪舌剑。

最终，规则碎片回收的兑换比例定格在：

‘腐朽’碎片 1：0.65 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