点头,情绪还是低迷,她仔细地回想了整件事情的经过,突然觉得可怕。
“那个工地老板,和病人的家属,是不是把老师您,或者说整个医院都当成了赌桌,砝码就是赔款金额,赌的就是您能不能救回来?”
许秋想了想,“可以这么理解。”
杨钰恩叹着气道:“家属一开始就没想把人救回来,要的其实就是一个‘死不了’的状态。
能死,也能活,这样才有更大的筹码去谈钱。”
施怜觉得有点喘不上气来,瘪着嘴巴道:“太坏了,人怎么可以这么坏。”
许秋看了她一眼,淡淡地道:“你错了。”
施怜惊讶地看过来,杨钰恩也同样露出不解的表情。
这还不够坏吗?
许秋平静地叙述道:“真正坏的家属,既想让病人死,不缴费、不治疗、不签字,又不愿意背负害死病人的恶名,把责任全部推给医生、医院。
等病人被家属拖死,他们还会倒打一耙,要求医院赔一大笔钱。
这种有充分证据的事情,自然没法真正闹起来,但医院还得运作,不可能让一群人每天在科室门口医闹,医院和医生也都没闲心思去慢慢打官司。
所以,最后往往是赔个几万块钱了事,家属也自知理亏,能拿多少就拿多少。
相比之下,
张伟杰的父亲,入院后除了拒绝治疗,所有‘自愿放弃抢救’的证明书、免责书都主动签字,也没有找医院的麻烦,人死了以后就静静地去办理死亡手续了。
这样的人,真的坏吗?”
真的……坏吗?
这四个字,像是一记重锤,让两人的心脏都砰砰砰地跳动起来。
她们此刻才意识到,这位淳朴的庄稼汉,哪怕再艰难,自始至终,也没有把生活的不如意转嫁给其他人,而是宛如地里的老黄牛,默默地吞下苦果。
或许他不是对自己儿子残忍。
而是,残酷的生活早就教会了他该如何生存下去,一位年迈的父亲该怎样扛起自己的家庭。
如果躺在抢救室的是老人自己,他同样会毫不迟疑地选择去死,因为只有这样,那个脆弱的、经不起重病带来的金钱负担的家庭,才能继续维系下去。
死一个人,才有家。
……
……
上午九点多,许秋赶到临沂大会堂,此时这边正在举行手术考核。..
除了简历不过关的,复试被淘汰的人同样可以参加。
当然,要给钱。
两万的报考费用,算是唯一的门槛了。
许秋本来以为人会很少。
毕竟,自己当初应聘时,身上连几百块钱都掏不出来,房租都已经欠了好几个月。
但等他到大礼堂时,差点没挤进去。
“看热闹的?”许秋扫了一眼,会场里满满当当挤了差不多三四百人。
何海眼睛都变成钱的形状了,“不是啊,这些都是报名参加考核的!”
“这么多?”
许秋皱眉:“没和他们说难度很高吗?”
孔慧霞:“他们是钱多吗,昨天强调过手术考核是留给许医生你这样的天才的,一般人不要来浪费钱,但还是来了三百多个。”
其余考官都是一脸惊喜。
三百多个人。
每人两万!
临医莫名其妙就挣了六百多万啊。
尽管通过考核的会返还报名费,而且额外奖励五万元,但……这场考核本就是为真正的天才设立的,能有一两个达标就不错了!
“不过,还有一些不速之客。”何海镇定下来后,看向大礼堂的一角。
许秋也顺着看过去,那边正是亚伯、阿米莉亚组成的交流团。
“咱们的人也准备好了。”孔慧霞说道。
得知亚伯等人要来进行学术交流后,临医也临时组成了一支队伍。
带队的是王晟德,主要成员基本是手外科那边的医生,此外还有云梅、黎雪、秦祈音等实力派医生。
不一会儿,王晟德就带着人到了。
一共有十二人。
云梅、黎雪等人觉得非常新鲜。
学术交流这种事情,在学术界其实非常普遍。
但,临医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