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柔然的吴提、吐贺真都已死去,我如今向北征伐,先消灭这个有脚(能迁徙)的敌人。你如果不听从我的命令,今年秋天我就再去夺取你的土地;因为你没有‘脚’(不能迁徙),所以不先讨伐你。我前往的时候,你会做什么打算?是挖掘壕沟自守,还是修筑城墙自我屏障?我会公开去夺取扬州,不像你那样偷偷摸摸。你派来的间谍,我已经擒获,又放了回去。他亲眼看到了很多事,你可以详细问问他。
“你之前派裴方明夺取仇池,得到仇池后,又嫉妒他的勇武功劳,不能容忍他;有这样的大臣还杀死他,怎么能和我较量呢!你不是我的对手。你常想和我决战,我也不傻,更不是苻坚(苻坚淝水之战大败),什么时候会和你决战?白天我派骑兵包围你,晚上就在离你百里外宿营;你们吴人只会偷袭营寨的伎俩,你招募人来偷袭,不过走五十里,天就亮了。你招募的人的首级,难道还能不被我夺取吗!
“你父亲(宋武帝刘裕)时期的旧臣虽然年老,还有智谋策略,但如今已经被你杀尽,这难道不是上天资助我吗!夺取你的土地也不需要我动用兵器,我这里有擅长诅咒的婆罗门,会让鬼神把你绑来。”
侍中、左卫将军江湛升任吏部尚书。江湛性情公正廉洁,与仆射徐湛之都受到文帝的宠信,当时人称 “江徐”。
北魏司徒崔浩,自恃有才智谋略,又受到北魏皇帝的宠信,独揽朝廷大权,曾推荐冀州、定州、相州、幽州、并州的几十名士人,都直接任命为郡守。太子拓跋晃说:“之前征召的人才,也是各州郡选拔出来的;他们任职已久,辛劳却没得到回报,应当先补充郡县官员,让新征召的人代替他们担任郎官。况且郡守、县令治理百姓,应当任用有经验的人。” 崔浩坚持争辩,还是把新征召的人派去任职。中书侍郎、领着作郎高允听说后,对东宫博士管恬说:“崔公恐怕难逃灾祸了!如果他坚持自己的错误,还想在皇帝面前争胜,怎么能承受后果呢!”
北魏皇帝任命崔浩监管秘书省事务,让他和高允等人共同编撰《国记》,要求 “务必如实记录”。着作令史闵湛、郗标,生性乖巧谄媚,受到崔浩的宠信。崔浩曾为《易经》《论语》《诗经》《尚书》作注,闵湛、郗标上奏说:“马融、郑玄、王肃、贾逵的注释,都不如崔浩的注释精微,请求收缴国内所有相关书籍,颁布崔浩的注释,让天下人学习。同时请求下令让崔浩为《礼记》作注,让后辈能看到正确的释义。” 崔浩也推荐闵湛、郗标有着述之才。闵湛、郗标又劝说崔浩把编撰的《国记》刻在石碑上,以彰显其如实记录的精神。高允听说后,对着作郎宗钦说:“闵湛、郗标做的这事,哪怕只有一点点差错,恐怕都会成为崔家万世的灾祸,我们这些人也会性命难保啊!” 崔浩最终还是采纳了闵湛、郗标的建议,把石碑刻好立在郊坛东侧,石碑占地百步见方,耗费了三百万工时。崔浩在《国记》中记载北魏先祖的事迹,内容详尽真实,石碑立在路边,往来行人看到后都议论纷纷。北方的鲜卑贵族无不愤怒,一起向北魏皇帝诋毁崔浩,认为他暴露了国家的丑事。皇帝大怒,命令有关部门追查崔浩及秘书省官员的罪状。
起初,辽东公翟黑子受到北魏皇帝的宠信,奉命出使并州时,接受了一千匹布。事情败露后,翟黑子向高允请教:“皇上要是问我,我该如实坦白,还是隐瞒呢?” 高允说:“您是皇上身边的宠臣,有罪就先主动坦白,或许还能被原谅,不能再欺骗皇上了。” 中书侍郎崔览、公孙质却说:“如果坦白,罪名难以预料,不如隐瞒。” 翟黑子埋怨高允说:“你怎么能引诱我走向死路!” 他入宫拜见皇帝时,没有如实回答,皇帝发怒,杀了他。皇帝让高允给太子讲授经书。等到崔浩被逮捕,太子召高允到东宫,留他过夜。第二天一早,太子和高允一起入朝,到宫门口时,太子对高允说:“面见皇上时,我会为你引导;如果皇上问你,你就照着我说的话回答。” 高允问:“是什么事呢?” 太子说:“到时候你就知道了。” 太子见到皇帝,说:“高允为人谨慎真诚,而且地位低微;《国记》的编撰都是崔浩做主,请赦免他的死罪。” 皇帝召高允,问道:“《国记》都是崔浩一个人写的吗?” 高允回答:“《太祖记》是前着作郎邓渊写的;《先帝记》和《今记》,是我和崔浩一起写的。但崔浩负责的事务多,只是总揽编撰事宜而已;至于具体的撰写工作,我做的比崔浩多。” 皇帝愤怒地说:“你的罪过比崔浩还大,怎么能活命!” 太子害怕了,说:“皇上威严深重,高允只是个小臣,惊慌失措才说错话。我之前问过他,他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