侯爷一个清白。”
“另,那枚伪造的侯爵令牌,也已作为谋逆重罪的物证,一并封存上缴。望侯爷明鉴。”
“啪!”
信纸,从朱亮祖的手中飘落。
他整个人,像是被抽走了所有的力气,踉跄着后退两步,一屁股跌坐在了身后的太师椅上。
太师椅发出一声不堪重负的“嘎吱”声。
朱亮祖的脸,已经不能用难看来形容了。
那是一种混杂着暴怒、惊骇、难以置信和……一丝丝恐惧的扭曲表情。
狠!
太狠了!
这一手,玩得太他娘的狠了!
他朱亮祖派出去的人,转眼之间,就从“侯府亲卫”,变成了“冒牌货”!
他那块代表着无上权势的侯爵令牌,转眼之间,就成了“伪造的物证”!
那个叫赵德芳的县令,不仅把他的人给扣了,把他的脸给打了,还反手一记闷棍,把他死死地钉在了一个“可能与谋逆大案有关”的嫌疑犯位置上!
最绝的是,对方还摆出一副“我这都是为了侯爷您好,为了还您清白”的姿态!
杀人,还要诛心!
你朱亮祖不是牛逼吗?不是不讲道理吗?
行啊。
我也不跟你讲道理。
我直接把这事儿,捅到皇帝那儿去!
让皇帝来跟你讲道理!
你现在要是敢派兵去江宁,那就是坐实了你跟“冒牌货”是一伙的,那就是公然造反!
你现在要是不去,那你手下五十个心腹,就得在江宁县的大牢里,把牢底坐穿!还得背上一个“谋逆同党”的千古骂名!
前进,是死路。
后退,是绝路。
朱亮祖感觉自己,像是被一张无形的大网,死死地罩住了。
这张网,是用大明律法编织的,是用官场规则淬炼的,是用人心权术拧成的!
他一身的蛮力,一身的煞气,在这张网面前,竟没有半点用武之地!
更让朱亮祖想不通的是,自己派出的朱武和五十亲卫,都是百战精锐!
怎么会在一个普通县衙全军覆没,都给抓起来?
嘭——
朱亮祖猛地一拍拳砸向桌子,那张由上好花梨木打造的书案,竟被他砸得四分五裂!
一些木刺扎进他的手背,鲜血淋漓!
“侯爷!侯爷!”
一旁的管家和刚刚缓过劲来的孙承宗,吓得魂飞魄散,连忙扑了上来。
“滚开!”
朱亮祖一把推开两人,他拔出木刺,擦拭血迹,那双赤红的眼睛里,燃烧着近乎疯狂的火焰!
他输了。
在这场隔空的心术较量和武力较量中,他都输得一败涂地!
但他不服!
他朱亮祖,什么时候吃过这种亏?!
“赵德芳……李去疾……”
他从牙缝里,一个字一个字地挤出这两个名字,那声音,像是地狱里爬出来的恶鬼在嘶吼。
“你们以为,这样就能困住我朱亮祖?”
“你们以为,把事情捅到皇上那里,我就怕了?”
“天真!”
“本侯现在就进宫!”
“我倒要当着满朝文武的面,问问皇上!”
“他一个来路不明的商人,凭什么能动我的人!”
“我倒要看看,他赵德芳一个七品县令,哪来的胆子,敢伪造案情,构陷朝廷命官!”
“本侯,要告御状!”
说着,他竟真的转身,大步流星地就要往外走!
他要趁着事情还没发酵,先下手为强,恶人先告状!把所有的脏水,都泼到对方身上去!
然而,他刚走到门口。
一个尖细的,带着几分阴柔的声音,从院外响了起来。
“侯爷,留步。”
只见一个身穿锦衣,面白无须的太监,正领着几个小黄门,静静地站在院子里,脸上挂着皮笑肉不笑的表情。
“皇上有旨。”
那太监展开手中的明黄圣旨,用一种不带任何感情的语调,缓缓念道:
“着,永嘉侯朱亮祖,即刻起,闭门思过。”
“无朕旨意,不得出府,不得见客。”
“钦此。”
“闭门思过?”
“不得出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