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八十八章:父辈的精神世界(1 / 4)

    我的阿家出生在旧社会。

    她的一生只生育了两个孩子,一个是伯伯,另一个就是我的阿爸。

    非常不幸的是,他们兄弟俩人一度是精神病患者,并且俩人都是后天性的。

    也就是说,出生时,俩人都很正常,吃饭睡觉,包括说话都没有问题。

    阿家说,从小伯伯就很调皮,不听话,阿爹就用吸烟的铜管敲他的脑袋。

    以前不像现在,现在的人都吸纸烟。

    那时纸烟很少,大家用的是竹筒,阿爹有钱,用的是铜管,就是有点发黄,金灿灿的那种吸烟管子。

    这玩意很重,跟铁差不多。

    伯伯翻箱倒柜,正在吸烟阿爹自然很生气,于是操起铜烟管就砸了过去。

    砸中的地方一般是脑袋。

    伯伯的脑袋有时会起青紫色的包,有时会流血。

    他自然"熬"的一声跑开了,但过了几天,他忘记了,又去翻柜子,结果脑袋上又挨了铜烟管。

    他的脑袋经常挨铜管子,人就渐渐地糊涂起来,后来即使挨打了也不知躲避。

    有时晚上经常莫名的哭,加上闹。

    家里整天不得安宁,阿爹和阿家才知大事不妙,他的儿子精神不正常了。

    那时候的阿爹有钱得狠,大把大把地花钱,可惜治不好。

    不说以前,即使现在,精神病也是治不好的病,即使你再有钱也不行。

    于是,大伯一生都是精神病患者。

    当然,有时大伯的脑袋还是很清醒。

    我记得十八岁的时候,去了一趟衡阳,去了他的家。

    他跑进跑出,十分的激动,然后微笑着十分平静地跟我说话,没有一点精神病的样子。

    我上火车了,他得知后,从家里跑了出来,想送送我,可惜火车开了,我是从徐徐开动的窗口外,无意中瞥见了伯伯的身影,他在吃力地跑着,挥动着手臂,似乎在向火车告别……

    其实他是在向我告别,多么善良的伯伯啊!

    我的泪水一下子就流了出来。

    我知道,他在牵挂着我,尽管他的精神世界一片模糊,但他清楚,火车上有他一个亲人,有一个他魂牵梦绕的人。

    这样的机会以后不会再有了。

    事实也是如此。

    不久,伯伯就病逝在衡阳。

    非常幸运的是,伯伯的一生还算平稳,没有流落街头,成为叫花子。

    一般的精神病患者都会流落在街头,尤其是贫困的家庭。

    但阿爹家不是。

    他有钱,并且曾经是局长,所以还是有女人愿意嫁给伯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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