其实,不是。
阿美在这户人家生活一点都不幸福。
她亲自给我讲过,她小时候每次去盛饭,都会把饭压得严严实实,因为养外婆规定她只能吃一碗饭,并且饭后不能走动,说走动了,又可以吃一碗了。
这点饭哪够呀!
阿美经常饿得前胸贴后背,但大气都不敢出,因为养外婆也是一个凶神恶煞的女人。
她骂人也是非常恶毒的,也是可以把老美特朗普骂得跳河自杀。
其实骂或许不怕,怕的是亲情的冷漠。
一次,阿美去江口挑米,当年江口不通车,走的是山路,阿美跟坑口街上的一起去帮人挑米,每百斤挣五分钱。
江口离坑口有十五华里,看起来路不长,但山路非常不好走,来回需要一天。
山脚下有一条河可以直达坑口街。
这一天,她们的运气非常好,有木排直达坑口街,于是大家都上了木排。
谁料途中出事了。
木排经过一个急浪险滩时,不小心翻排了,所有的人全都掉入水中。
阿美不会游泳,本能地在水中拼命地挣扎,奇迹出现了,她竟然爬上了岸,但大米没有了。
她吓破了胆,哭着回了家。
她原以为阿家会安慰她,谁料,阿家迎面就是一个耳光,怒骂道,淹死的为什么不是你,你弄去了大米,还有什么脸回这个家!
还有各种难听的骂。
阿美当时如同五雷轰顶,心里异常的难受。
她觉得自己如同世上的尘埃,微不足道,一钱不值。
后来的不幸,又加深了她这个印象。
她结婚了,有了一个幸福的小家庭。
但幸福的时光非常的短暂。
阿美的丈夫不幸打成了贪污犯和某某命。
昨天还笑嘻嘻的同事全部翻了脸,坐老虎凳,风谷吹哨(12月天脱光衣服站在风谷机下面吹)。
反正是严刑铐打,活活把阿爸打成精神病,并诬谄是装的。
他们把阿爸送到茶陵县城去劳改。
当年正是十二月天,天上飘着鹅毛大雪,阿爸只穿一条短裤就上了船,人冻得昏死过去。
阿美得知后,沿河追了十几里山路,才追到船,之后把自己身上穿的棉衣棉裤给了阿爸,而自己穿一件单衣回了家。
当时,阿美正怀着九月身孕,深一脚浅一脚行走深雪山路中,此时此刻,她的心异常的悲凉,感到这世上真是太不公平了。
因为她清楚阿爸是冤枉的,是被人陷害的,但无人站出来说一句公道话。
事实上,阿爸送到监狱后,监狱也不收,因为没有任何事实依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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