反向冲向已然崩溃的胡骑阵型!
“杀!!” 三千平南军骑兵齐声怒吼,紧随其后,如同猛虎回头,以雷霆万钧之势,狠狠楔入混乱不堪的敌阵!
与此同时,一直尾随在后的张绣所部,也如同闻到血腥味的饿狼,从胡骑的后方猛地扑了上来,完成了最后的合围!
前后夹击!投石打击造成的混乱尚未平息,又遭两面精锐突击!胡骑彻底陷入了恐慌!他们习惯了凭借个人勇武和骑射骚扰,何曾见过这等将远程火力与精锐突击结合得如此紧密、配合如此默契的打法?
库莫提试图稳住阵脚,但在赵云和张绣的联手猛攻下,任何努力都是徒劳。他看到身边的勇士如同被收割的牧草般倒下,看到汉军骑兵那冰冷的眼神和高效的杀戮,一股前所未有的恐惧攫住了他。
“撤退!快撤退!” 他声嘶力竭地吼叫着,再也顾不得救援黎阳,率领着身边还能聚集的亲兵和部分匈奴骑兵,拼命杀出一条血路,向着来路仓皇逃窜,甚至连回头看一眼的勇气都丧失了。
这一次,连像样的抵抗都无法组织起来。部分慌不择路的胡骑甚至丢弃了兵器,试图投降,但杀红了眼的曹军士卒根本不予理会,刀锋依旧毫不留情地落下!鲜血染红了岔路口的每一寸土地,尸骸堆积如山。
黎阳城内,骨力啜和他残存的部下,隐约听到了远方传来的、持续了不久便迅速平息下去的喊杀声。那声音如同最后的丧钟,敲碎了他们心中最后一丝关于援军的幻想。
第七日,黎明。
当第一缕熹微的晨光勉强穿透黎阳城上空的阴霾,照亮那片人间地狱时,残存的乌桓人终于耗尽了最后一点力气和希望。骨力啜挣扎着站起身,用沙哑得几乎听不见的声音下达了最后一个命令:“突围……各自……逃命吧……”
然而,已经太晚了。饥饿和干渴早已榨干了他们最后一丝力气,许多人连站立都困难,更别提挥舞兵器。当文聘指挥着养精蓄锐多日的曹军,如同钢铁城墙般缓缓推进,开始清理这座死亡之城时,抵抗微弱得可怜。这更像是一场收割。
战斗,或者说屠杀,在午时前彻底结束。
周晏在郭嘉、贾诩、典韦以及一众将领的簇拥下,踏入了黎阳城。空气中浓烈的血腥和腐臭几乎令人作呕。他趿拉着鞋,步伐带着一种刻意的缓慢,靴底踩在凝固发黑的血痂和泥泞上,发出噗嗤的轻响。他目光扫过街道两旁堆积的乌桓人尸体,脸上没什么表情,只是微微蹙了蹙眉。
贾诩悄然上前,声音平淡无波:“都督,按先前所议,首级已清点完毕,共计五千三百余级。是否……”
周晏摆了摆手,打断了他,脚跟不着地地轻轻晃了晃,视线投向城外那片相对空旷的土地:“筑吧。就按文和你的意思办。” 他语气听不出喜怒,仿佛在吩咐一件寻常公务。
命令下达。曹军士卒沉默而高效地行动起来,他们将一具具乌桓人的头颅砍下,在黎阳城外选择了一处显眼的高地,开始层层堆叠。石灰被撒入其中,混合着尚未干涸的血水,发出滋滋的轻响和刺鼻的气味。一座由五千多颗头颅构成的、狰狞而恐怖的“京观”,在所有人的注视下,以惊人的速度被垒砌起来,如同一座宣告死亡与征服的纪念碑。
最后,一面猩红的、绣着巨大“周”字的平南都督战旗,被重重地插在了京观的最顶端!旗帜在略带腥味的春风中猎猎舞动,那抹刺眼的红色,与下方灰白狰狞的头颅山形成了极其强烈、令人窒息的对比。
周晏站在京观之前,仰头望着那面飘扬的“周”字旗,看了许久。江风吹动他略显凌乱的发丝和松垮的袍袖,那身影在巨大京观的映衬下,显得既渺小,又带着一种执掌生杀的冷酷。
他缓缓转过身,不再看那座用无数生命堆砌的京观,目光投向西北方向——那里是邺城,是胡人联军主力的所在。
“传令全军,饱食休整一日。” 他的声音恢复了平日的清晰,却带着一丝不易察觉的疲惫与冷硬,“接下来,该去会会那位蹋顿单于了。”
消息如同插上了翅膀,迅速传遍四方。黎阳城外京观与“周”字旗,如同一块巨大的、冰冷的巨石,重重砸进了邺城外围胡人联军本已暗流汹涌的营盘之中。
恐慌、愤怒、猜忌、退缩……各种情绪如同野火般蔓延。联军大帐内,争吵声几乎要掀翻帐顶。乌桓人叫嚣着要立刻全力进攻,为黎阳的族人复仇;匈奴人则开始盘算着如何保存实力,甚至萌生退意;鲜卑人冷眼旁观,既想趁机攫取更多利益,又对汉人这种酷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