晗站在案前,负手而立,垂眸看着盛纮,并未言语。
殿内一时间安静的可怕,直到他额间布满细密的汗珠。
赵晗才沉声道:“往日盛大人偏袒妾室的名声,扬州可是人尽皆知啊。”
“府上卫小娘生产当日,若非六姑娘前来请孤,只怕府上,还得闹出两条人命来。”
“盛大人当时身为通判,对此事竟不了了之了,属实叫孤费解。”
盛纮闻言,浑身发颤,耳边嗡嗡作响,“臣……臣……”
见他连话都说不利索,赵晗索性替他答道:“盛大人是舍不得处置放在心尖上的妾室,总之那卫小娘又没死,干脆睁一只眼闭一只眼。”
盛纮顿时汗如雨下,没想到这些事情,他全都一清二楚。
“千错万错都是臣的错,若殿下要降罪,臣愿一力承担。”
“只求殿下莫要迁怒于华儿和长柏,他们都是难得的好孩子。”
赵晗眸光微动,不紧不慢道:“不知盛大人打算如何处置此事?”
“自然是将林氏处死,以绝后患。”
“可……墨儿她还年幼,必是受了林氏的蛊惑,才干出此事,臣……”
盛纮始终不敢抬头,身为父亲,若要打死女儿,他到底还是不忍心。
“也罢,梁家到底也不是什么好去处。”
“若非梁六郎后院妾室临近生产,梁家也不会费尽心思的前来讨好。”
“既然府上四姑娘执意如此,且让她嫁过去吧。”
梁六郎那厮游手好闲,好色轻浮,妾室春柯是个有手段的,又有韦氏撑腰。
若他记的不错,二人成婚不出半月,墨兰便遭到厌弃。
为笼络住梁六郎,她只能把陪嫁丫鬟一个接着一个送去做通房。
最终落得一个众叛亲离,孤立无援的下场。
并且他已遣人在五城兵马司打过招呼,梁六郎侯缺一事,彻底告终。
吴大娘子因此事,必不会待见她。
且让墨兰眼睁睁看着自己的姐妹们,是如何得嫁高门,风光体面。
这对自视甚高的她来说,可比一死了之要痛苦。
“多谢殿下开恩。”盛纮眼下闪过一抹痛苦。
难怪老太太迟迟不愿表明态度,原来梁家后宅竟有此腌臜事。
“地上寒凉,盛大人还是起来回话吧。”
盛纮抬袖擦了把汗,连连点头,只是他腿尚还软着,一旁内侍见状,忙上前将他扶起。
“臣今后定当严加管教子女,整肃家宅,绝不再让此等丑事污了殿下的耳。”
赵晗瞥他一眼,缓声道:“盛大人这些年在官场上小心谨慎。”
“若因后宅不修而前程尽毁,属实有些可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