朝盛纮拱手一礼后,转身径直往大门方向走去。
待盛长枫的身影消失在眼前,盛纮语气平淡,“长枫已入贡院,咱们也各自回府罢。”
“爹爹不让墨儿回府看看吗?祖母近日身子如何?墨儿心中一直挂念,总想寻个机会给她老人家请安。”墨兰上前一步,眼下闪过一抹恳求。
盛纮眉梢一挑,往日他对墨兰有多疼爱,现下就有多厌恶。
“老太太身子硬朗,家中一切都好,你不必记挂。”
“有这个时间,倒不如管管姑爷的屋里,三天两头闹的鸡犬不宁,连我这个外人都听到了几句闲言碎语。”
墨兰抿了抿唇,垂下眼眸,宽大的袖袍下,死死攥着手绢。
片刻后,她微斜着身子,柔声道:“爹爹教训的是,是墨儿无能,治家无方,让盛家跟着蒙羞。”
“只是爹爹现在连家门都不让墨儿进,梁家人人长着一双富贵眼,许多事情墨儿自然有心无力。”
“还望爹爹……念在往日的父女情分上,偶尔提点墨儿一二吧。”
盛纮轻哼一声,“你早知今日,何必当初。”
“爹爹……”墨兰哽咽的唤了一声。
“时辰不早了,为父还有公务在身,不便在此久留,你好自为之。”
话音刚落下,一旁冬荣麻利的摆好脚凳,盛纮转身登上马车,疾驰而去。
墨兰站在原处,眼下闪过一抹落寞,身后的女使秋江轻声道:“大娘子,咱们也回去吧。”
“爹爹不疼我了,三哥哥现在也只听柳氏那丑媳妇的话……”
墨兰鼻头一酸,自顾自的念叨着,她对柳氏一直颇为不满。
柳氏嫁入盛家后,多少还是从下人口中听到点风声,盛长枫对她也并未隐瞒什么。
同样身为庶子,柳哥儿现在有卫家撑腰,自不可与往日相提并论。
而盛长枫,生母犯官出身,毫无家世人脉可言,又被整个整个盛家所唾弃。
墨兰亦是如此,在伯爵府至今都不曾诞下嫡子。
她清楚自己若想与长枫在盛家立足,务必要疏离墨兰,至少得让老太太和王若弗看在眼里。
贡院内。
盛长枫、齐衡等人寻到号舍安置好后,伴随着一道锣鼓声,考官开始放题。
第一道依旧是经义题:论《春秋·公羊传》:王者无外。
齐衡端坐在案前,口中念念有词,打好腹稿后,埋头奋笔疾书。
在申阁老的费心指点下,他的文章已经抛开往日浮华的辞藻,愈发沉稳严谨。
顾千帆神色从容的提笔蘸墨,苍劲有力的一行小字跃然纸上。
他自幼跟随顾申言读书习字,同时还跟随名义上的父亲,实则舅舅的顾明敬习武。
第二道题为诗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