乍一看和王若弗倒有个六七分相似。
“当著孩子的面,哭什么哭,文炎敬的官职可定下了”
王若弗眉头微蹙,说话间,目光一直望向筠哥儿。
三个外孙中,王若弗最喜欢的便是璟哥儿。
但璟哥儿毕竟是皇子,又是先帝钦封的皇太孙,身份尊贵,非比寻常,性子又和盛长柏相似,话少,少年老成。
她这个外祖母就是再疼爱,也得保持点距离。
於是只能將满腔的慈爱,尽数倾注在这个和自己长相相似的筠哥儿身上。
时不时就遣刘妈妈和彩环给她送些新鲜玩意儿来。
如兰吸了吸鼻子,声音中带著一丝哽咽:“定下了。”
“昨日他下朝回来,欢喜天地的告诉我,官家允他任升龙府通判一职,上元节一过便和武襄伯一块出发,”
“升龙府远在南疆,路途艰险。”
“筠哥儿还小,他这一去,还不知多久才能再见面,他倒也能狠下这个心。”
王若弗闻言,轻嘆一声,抬手拧了拧眉头,扭头看著她,开口道:“想你爹在任上熬十多年才得个扬州通判。”
“文炎敬能得这个缺,已是官家器重。”
“他有这个才干,到地方上做出政绩,日后升迁回京便是迟早的事,你在这哭有什么用”
如兰重重搁下茶盏,梗著脖子道:“若是其他地方便罢,那里可是交趾故地,湿热瘴气重不说,说不定还会有叛乱。”
“他个文弱书生,孤身去那么远的地方,万一有个三长两短可怎么办”
“爹爹和二哥哥竟也不帮我劝劝他,我若守了寡—”
“你这死丫头胡说什么呢,”王若弗听得心头一跳,没等她说完,伸手在她胳膊上拧了一把。
一旁刘妈妈跟著开口,“五姑娘都是当母亲的人了,怎么还这般口无遮拦,这等不吉利的话可说不得。”
“五姑爷是去做官的,自有朝廷的威严和兵马护著,想咱家二哥儿不也在西北待过几年,平安无事的回来了吗”
如兰捂著胳膊轻哼一声。
“可那是二嫂嫂跟著他一块儿去的,文炎敬又比不得二哥哥行事周全,让人放心。”
王若弗和刘妈妈相视一眼后,挺直脊背,幽幽道:“咱家老太太可真是的料事如神啊,知道你肯定会在家中哭闹一场。”
“她给你出了个主意,让你给文炎敬物色个家世清白,老实本分的妾室,隨他一块赴任。”
如兰深吸一口气,正要开口反驳,王若弗紧接著又道,“你別只顾著眼前。”
“待过两年筠哥儿到启蒙的年纪,和娘娘求求情,把他送进宫里头当伴读去,你不就能抽开身去升龙府了。”
“老太太还说,以炎敬的才干,至多六七年便可回京了。”
见如兰低垂著眼帘,尚有些犹豫。
刘妈妈道:“老太太能开口说出这些话,必是经过一番深思熟虑,把前前后后都打算好了的。”
“五姑娘可別糊涂,就是你不物色妾室,文家老太太和他家大娘子能放过这个机会吗”
王若弗抵了抵她的胳膊,“说话啊,还愣著干什么”
“若非老太太特意嘱咐我来说这些,我最近可没空陪你磨。”
如兰吸了吸鼻子,扭头看筠哥儿一眼,轻声道:“就这么办吧,祖母的打算好像还没出错过。”
“这才像话。”王若弗长舒一口气,从软榻上利落的站起身,理了理微皱的衣襟。
临上马车前,她扭头添了句,“妾室的人选不用你操心,我顺道替你物色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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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只管摆出主母的款儿来,风风光光送他赴任便是。”
如兰看著她,屈膝一礼道:“谢母亲,回去帮我向祖母带个好,等得空我回府给她老人家请安。”
“知道了,回去吧。”王若弗摆了摆手,掀开车帘进入马车。
卫恕意这才回卫家没几天,就有人盘算著给盛紘塞妾室了,她也正发愁著呢。
一连数日后,上元佳节將近,皇宫,福寧殿內,暖意融融。
明兰一身杏黄云纹锦袄,松挽著乌髮,几支点翠步摇隨著她的动作轻轻晃动,肤光胜雪,唇瓣嫣红润泽,柳眉弯弯。
这会儿正双手托腮,对著案几上散发著热气的茶盏发呆。
最近她心情大好,不仅夜里睡的香甜,就连吃饭都能多吃半碗。
小桃也一样,她早就把卫恕意当成自己的亲生母亲一样看待。
“怎么还不见官家来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