笑意。
自己和长柏都在家中,王若弗也没法太过骄纵孩子,等仓哥儿到启蒙的年纪,再把他接来身边就是。
不让婆母含飴弄孙,享天伦之乐,这事儿传扬出去,於她的名声也不大好。
盛紘抬手捋了一把鬍鬚,一副悠閒怡然的模样。
与此同时,另一边,专门关押犯事官眷的內狱中,四周瀰漫著一股洗刷不掉的潮湿霉味。
王舅母身著素色锦袍,髮髻间只斜插著一根玉簪,虽已年近四旬,气度依旧端庄温婉。
她冷眼看著王若与,一言不发。
王若与坐在铺有乾草的木板床上,面容憔悴,髮髻散乱,双手伤痕累累,背脊却挺得笔直。
时至今日,她仍旧瞧不上自己这个嫂嫂。
“怎么母亲让你来看我这次给我带了些什么来她若真疼我,就该想办法把我放出去。”
王舅母冷笑一声,“你死了这条心吧,婆母已经离世,从今往后,王家不会再有人来了。”
“什么!”王若与站起身,难以置信的看著她,“我母亲死了”
“婆母已过八旬,是难得的高寿。”
“世平让我来告诉你,他丁忧结束后,多半会外任地方官,你好自为之。”王舅母神色冷淡。
时隔几年,她对王若与依旧是满心厌恶。
“我哥哥素来疼我,怎么可能会说这种话,多半是受了你这个蠢妇的蛊惑。”
“元儿呢她怎么一直不来看我定也是你从中作梗,不让她来!”王若与深吸一口气,横眉竖目的盯著她。
王舅母攥紧手中帕子,咬牙道:“倘若没有你,世平即便能力平平,靠著祖荫依旧能在朝中安稳度日,躋身显宦。”
“佑儿更不会迎娶康元儿这个不敬婆母,无法无天的毒妇,整个王家的前程,都是被你一点点给败坏乾净的!”
王若与睁大眼睛,死死盯著她,对这番话,根本就不认同。
“康元儿不敬婆母,无法生育子嗣,佑儿已答应,待孝期一过,便给她休书一封,送回康家。”
此话一出,王若与心头一震,她知道康家现在都是苏氏做主,当年康元儿待字闺中时,没少用些阴损手段欺辱刁难她们母女。
一旦康元儿回到康家,哪会有什么好日子可过。
“你敢!那是我哥哥的亲外甥女,他不会答应的!”
王舅母冷笑连连,“再亲的外甥女,也没有王家的子嗣重要,康元儿在家中飞扬跋扈,搅得家宅不寧。”
“休了她,是在给王家止损,没有你们从旁挑唆,世平他自然会以大局为重。”
“你就在內狱里好好反省吧。”
留下这句话后,王舅母径直离开。
王若与看著她的身影,眼神阴鷙,怒火在心中熊熊燃烧,歇斯底里的吼叫片刻后,满心不忿的跌坐在地上。
出內狱后,王舅母长长吐出一口浊气。
王老太太已死,王若与困死內狱,给康元儿的休书已经擬定,从今往后,王家再没有人能对她蹬鼻子上脸。
至於王若弗,王舅母对她的印象尚可,並非那般频频插手娘家事宜之人。
以前最多被王若与掇著,对自己说些无关痛痒的閒话。
几日后,梁家。
吴大娘子深居简出,已经不大理事,一切家事皆交由二郎媳妇处置。
后宅厢房內。
墨兰端坐在靠窗的软榻上,手中拿著盛长枫递来的书信,脸色阴沉,眉心紧锁,心口处不停起伏著。
自己的长女蓁姐儿去年就已经及笄,婚事一直没个著落,想要提亲的人家倒是有。
可要么门第太低,要么庸碌无能,胸无大志,能让她看得上的勋爵世家的公子,偏又瞧不上她梁家。
蓁姐儿作为长女,婚事关乎著她后半辈子的脸面和在梁家的地位。
多方打听下,她得知柳玉芙有个娘家侄儿,品性端方,家世出眾。
虽说今年春闈落榜,但一次就能高中者,实属凤毛麟角,柳家世代簪缨,高中是迟早的事情。
本想托盛长枫从中斡旋,和柳家说道说道此事。
没想到竟被他一口回绝,说什么二人命格不合,柳家已另有打算。
在她看来,这分明就是盛长枫眼里没自己这个妹妹。
要么就是他觉得蓁姐儿这个外甥女配不上柳家,再者,就是嫂嫂柳氏从旁吹了耳边风。
墨兰越想越气,直接將信纸撕碎。
斜倚在软榻上的梁六郎看著她这副模样,嗤笑一声,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