赵姬皱眉:“不是说只能四个吗?多你一个……”
“我轻!”嬴高立刻跳起来证明,“我比元曼还轻五斤!不信称称!”他说着就要往藤筐里钻,被嬴政伸手拦住。
“你怎么跟来的?不是让你跟着扶苏一起多学习学习吗?”嬴政板起脸,却没真动气。
“扶苏哥让我来的!”嬴高眼珠一转,扯了个谎,“他说让我看看天上的云像不像他画的《山海图》。”他把望远镜举到嬴政面前,“父皇你看,这镜片多亮,从天上看驰道,肯定像条银链子。”
猫小统忽然开口:“补充检测:嬴高体重四十斤,当前总承重一百八十斤,仍在安全范围内。允许搭载。”
赵姬无奈地笑了:“上来吧,抓好栏杆别乱动。”
嬴高欢呼着跳进藤筐,刚站稳就被蒸汽汽车的动静吸引了——公输般正指挥士兵往锅炉里添煤,准备让汽车拖着热气球逆风移动,方便升空。
“公输先生在做什么?”他指着蒸汽汽车。
“热气球逆风难升空。”赵姬解释道,“让汽车拖着咱们跑,等速度够了,借着惯性就能飞起来,省得等风。”她对地面上的忽兰挥手,“可以点火了!”
忽兰往灶里塞进松木劈柴,火苗“腾”地窜起来,白花花的烟气顺着导管涌入气囊。不过片刻,雪白的气囊就鼓胀起来,像被吹满了气的巨鲸,在阳光下泛着珍珠般的光泽。
“抓紧了!”公输般在地面大喊,蒸汽汽车缓缓启动,拖着热气球的绳索渐渐绷紧。藤筐跟着往前移动,起初很慢,渐渐快起来,风从耳边呼啸而过,带着驰道上的尘土气息。
“要飞了要飞了!”嬴元曼兴奋地拍手,忽然指着下方,“看!玄钺在追咱们!”
众人低头,只见白虎玄钺正沿着河滩奔跑,背上的嬴阴曼拽着虎耳,笑得比阳光还灿烂。三只小老虎跟在后面,像滚在地上的雪球。
“玄钺加油!”嬴高探出身子大喊,被嬴政一把拉回来,“坐稳!”
就在这时,公输般松开了牵引绳。热气球猛地一轻,藤筐晃了晃,竟真的挣脱了地面的束缚,缓缓向上攀升。嬴诗曼手里的野菊花被风吹得抖动,花瓣飘向地面,正好落在追来的小老虎头上。
“升空了!”她惊喜地叫道,“比上次稳多了!”
赵姬拉动调节绳,气囊口微微收窄:“加了三个小气囊,就算一个漏气,另外两个也能撑着。”她看向嬴政,“怎么样?比在殿上看真切吧?”
嬴政扶着栏杆,目光掠过下方的驰道。龙旗仪仗像一条黑色的长蛇,蒸汽汽车的白汽在蛇身上缀成银点,玄钺带着小老虎们在河滩上撒欢,远处的函谷关城楼像枚方印,盖在连绵的群山之间。
“真切。”他声音里带着些感慨,“站在地上看,只觉驰道漫长;从天上看,才知这路把多少土地连在了一起。”
嬴高举着望远镜,忽然惊呼:“父皇快看!临淄方向有炊烟!密密麻麻的,像地上的星星!”
“那是村落。”嬴政拿过望远镜,调了调焦距,“你数数有多少个村落,就知道临淄郡有多富庶。”
嬴元曼却被另一件事吸引:“祖母,云真的是软的吗?能不能摸一摸?”她伸出手,指尖穿过流动的云气,只觉得凉丝丝的。
“云是水汽变的。”赵姬握住她的手,“就像咱们煮水时冒的白汽,聚多了就成了云。你看那边的乌云,里面的水汽重,就会变成雨。”
说话间,热气球飘过一道山梁。山脚下的梯田像级级台阶,刚插的秧苗泛着新绿,几个农夫正弯腰插秧,动作整齐得像在跳舞。嬴诗曼赶紧掏出小本本,用笔飞快地画起来。
“我要把这个画下来给田大人看。”她认真地说,“他说过,好秧苗要像梳子梳过一样齐整。”
嬴政看着她专注的样子,忽然对赵姬道:“阿母教孩子们这些,比读十本《农桑要术》管用。”
“读万卷书,不如行万里路。”赵姬笑着点头,“你小时候不也总缠着要去军营看投石机?”
嬴高忽然指着远处的黄河,望远镜差点脱手:“黄河像条黄带子!上面还有船!”
众人望去,只见黄河如练,几艘挂着秦旗的粮船正顺流而下,帆影在阳光下闪着光。赵姬忽然想起什么,对猫小统道:“测量一下这里到临淄的直线距离,算算热气球要飞多久。”
“当前海拔八十丈,直线距离三百里。”猫小统的声音清晰传来,“顺风时速三十里,需十时辰。但建议夜间降落,避开气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