文敬回到瓜尔佳府。书房里,他取出一个紫檀木匣——里面静静躺着一块残缺的玉佩,那是莫罗生母唯一的遗物。
\"老爷...\"管家老赵轻轻叩门,已经两个稳妥的小厮,暗中守着客栈了。\"
文敬摩挲着玉佩,声音突然冷硬如铁,\"去把工甲叫来,就说...我有话跟他说。\"
窗外,一轮孤月高悬。文敬望着莫罗曾经住过的西厢房的方向,那里现在堆满了工甲的随意丢弃的杂物。他突然狠狠捶了下桌案,震得砚台里的墨汁溅出几滴,在宣纸上晕开如泪。
刘颜提着油灯,引着初雪走上客栈的木质楼梯。老旧的楼梯发出轻微的吱呀声,在寂静的夜里格外清晰。
\"妹妹就住这间吧。\"刘颜推开二楼尽头的一间厢房,月光透过窗棂洒在整洁的床铺上,\"虽然简陋了些,但胜在安静。\"
初雪站在门口,望着屋内简单的陈设——一张榆木床,一个小梳妆台,还有窗边摆放的一盆茉莉花。她突然红了眼眶:\"姐姐太客气了...这房间比我这一路住过的都好。\"
刘颜抿嘴一笑,点亮了桌上的蜡烛:\"妹妹别嫌弃就好。说起来...\"她犹豫了一下,\"今日多亏你挡在我前面,不然那恶人...\"
\"姐姐别这么说。\"初雪轻轻握住刘颜的手,\"若不是姐姐收留,我今晚还不知道要露宿何处呢。\"
两人相视一笑,烛光在她们脸上投下温暖的光晕。刘颜帮初雪整理着被褥,状似无意地问道:\"妹妹从宁波来京城寻亲,可有什么线索?需要我帮忙打听吗?\"
初雪的手指无意识地绞着衣角:\"我...我是来找一位故人。\"她避开刘颜探询的目光,\"他说在京城的銮仪卫当差...\"
刘颜铺被子的手微微一顿,心跳突然加速——莫罗不正是銮仪卫出身吗?但她很快稳住心神:\"那可巧了,我们客栈常有官爷来住,说不定能帮妹妹打听打听。\"
陆府书房内,陆中林一脚踹翻了紫檀木茶几,上等的雨前龙井泼了一地。他扯开织金马褂的领口,脖子上被初雪抓出的红痕在烛光下格外刺眼。
\"废物!都是废物!\"他抓起案上的青花瓷瓶狠狠砸向墙角,吓得门外的小厮扑通跪地,七八个人连两个弱女子都拿不住!养你们何用!\"
\"废物!都是饭桶!\"他走过去一脚踹翻跪着的小厮。
管家战战兢兢地递上冰镇的帕子:\"爷消消气,那瓜尔佳文敬毕竟是督察院的...\"
\"滚!\"陆中林一巴掌打翻玉碗,\"去!明天天一亮就去给我姐姐递牌子!就说我被人欺负了!\"
管家正要退下,一个青衣小厮匆匆进来:\"少爷,一个自称济宁府知府,新任大理寺少卿赵明远的人在府外求见,说是...带了重礼来请罪。\"
陆中林眯起醉眼,突然想起上月确实帮山东的一个地方官走了自己姐姐陆贵妃的门路。他狞笑一声:\"让他滚进来!\"
不多时,赵明远弓着腰进来,身后四个壮汉抬着个蒙着红布的大物件。他行了个夸张的大礼:\"下官参见陆国舅爷!今日听闻公子受惊,下官略备薄礼!\"
赵明远佝偻着腰进来,双手捧着一个紫檀木匣。烛光下,他额角的冷汗闪闪发亮,活像条刚从水里捞出来的癞皮狗。
\"陆国舅爷。下官带来一些微薄的礼物还望国舅爷笑纳。\"
陆中林掀开匣盖,里面躺着两株品相极佳的老山参,须子都用金线仔细缠好。他脸色稍霁:\"赵大人倒是有心。\"
\"应该的,应该的。\"赵明远谄笑着凑近,\"下官听说国舅爷今日在月来客栈...受了些委屈?\"
\"嗯?\"陆中林眼神陡然锐利,\"你监视我?\"
\"不敢不敢!\"赵明远慌忙摆手,\"实在是...下官与那客栈里的人也有些过节。\"他压低声音,\"那绿衫女子叫白初雪,是宁波逃婚出来的。下官在路上...\"
随着赵明远的讲述,陆中林的眼睛越瞪越大。当听到陈敬半路救人时,他突然狂笑起来:\"好啊!赵大人啊赵大人,你这是强抢民女未遂,被人逮个正着啊!\"
赵明远扑通跪下:\"国舅爷救命啊!那陈敬如今升了兵部侍郎,若在朝堂上参我一本那下官可就完了啊...\"他哆嗦着从袖中掏出一封信,是赵明远胁迫初雪一同上路时,让王三搜出的初雪写给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