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啊！\"刘颜惊呼着跳开，却还是被淋湿了裙角。她素来端庄，此刻却也被激起了性子，竟直接抄起铜盆里的水瓢反击。

初雪见状也顾不得矜持，小手直接伸进铜盆里舀水。两个姑娘一左一右，把莫罗浇了个透心凉。

\"反了反了！\"莫罗大笑着跳起来，光着脚在院子里逃窜。水珠在月光下划出银亮的弧线，打湿了海棠树下的石凳。

刘颜追了两步突然踩到水滑倒，莫罗转身去扶，却被初雪从背后偷袭——整瓢水顺着他的后颈灌进衣领，凉得他一个激灵。

\"好你个小妮子！\"莫罗转身把初雪拦腰抱起，作势要往水盆里按。初雪尖叫着挣扎，发间的银簪都掉进了水里。

\"大人饶命！\"她笑得喘不过气，小脸涨得通红，\"我再也不敢了！\"

刘颜趁机从后面把剩下的半盆水全泼在莫罗背上。莫罗放下初雪，抹了把脸，故作凶狠道：\"看来今晚非要家法伺候不可了！\"

两个姑娘尖叫着四散逃开。莫罗光着湿漉漉的脚在院子里追，一会儿抓住这个挠痒痒，一会儿逮住那个弹脑门。欢笑声惊得树上的麻雀都扑棱棱飞走了。

闹累了，三个人瘫坐在海棠树下喘气。初雪的襦裙湿了大半，刘颜的发梢还滴着水，莫罗的靴袜早不知飞到哪里去了。

\"这下不伤感了吧？\"莫罗仰头望着月亮笑道。

初雪突然\"噗嗤\"笑出声：\"大人现在像个落汤鸡。\"

夜风吹过，湿衣裳贴在身上凉飕飕的。莫罗突然打了个喷嚏，两个姑娘立刻紧张起来。

\"快去换衣裳！\"初雪急忙起身。

\"我去煮姜汤！\"刘颜提着湿漉漉的裙角就往厨房跑。

莫罗望着她们忙碌的背影，心里暖暖的。他弯腰捡起漂浮在水盆里的银簪，突然发现——方才打闹时，那个绣着歪歪扭扭并蒂莲的香囊，已经被初雪悄悄塞进了他的袖袋。

刘颜端着姜汤回来时，青瓷碗上还飘着袅袅热气。她脚步很轻，像是怕惊扰了院中残存的欢愉。月光下，姜汤表面还浮着的几颗红枣。

\"趁热喝。\"她将碗递给莫罗，指尖有些发抖。

莫罗接过碗，热气模糊了他的面容：\"颜儿，帮我准备些碎银票吧。明早我直接去军营就住在军营了，后日就要...\"

话未说完，初雪已经扑到他身边。少女温软的手掌贴在他心口，指尖摩挲着莫罗的心口：\"你要每天摸一摸这个位置，\"她的声音带着哭腔，\"想着我在等你回来。\"

莫罗握住她颤抖的手，刘颜突然转身，裙角在青石板上旋出个半圆：\"我去准备银票...还有昨日准备的两瓶冻伤膏...\"话音未落，人已经快步走向厢房，背影挺得笔直，只有扶着门框时那一下踉跄泄露了情绪。

初雪把脸埋进莫罗肩头，温热的泪水渗进湿漉漉的衣料。莫罗轻拍她的背。

\"傻丫头...\"莫罗低头吻了吻她发顶，尝到洗脚水的咸涩和海棠花的香。

厢房里传来翻箱倒柜的声音，接着是\"啪\"的一声脆响——像是瓷瓶摔碎了。刘颜的抽泣声隐约可闻，又很快压抑下去。

初雪抬起头，泪眼朦胧中看见莫罗喉结滚动了几下，月光突然被云层遮住，院中暗了下来。

\"我去看看刘姐姐...\"初雪抹着眼泪站起来，却在转身时被莫罗拉回怀里。

\"一起吧。\"莫罗声音沙哑，\"今晚...我们三个说说话。\"

东厢房里，刘颜正跪在地上收拾打碎的瓷瓶。见他们进来，慌忙用袖子擦了擦脸，却把胭脂蹭花了，在苍白的脸上拖出两道红痕。

莫罗弯腰捡起一片碎瓷，发现上面粘着褐色的药膏——是治刀伤的金疮药，桌子上还有两瓶冻伤膏。

三人围着桌子坐下，谁都没说话。烛火噼啪作响，映得刘颜腕上的翡翠镯子忽明忽暗，此刻正随着她整理银票的动作轻轻晃动。

\"一百两小额银票，缝在腰带夹层里了。\"她声音已经恢复平静，只是眼睛还红肿着，\"冻伤膏...和金疮药都放在这个麂皮囊里。\"

初雪突然\"哇\"地哭出声，扑进刘颜怀里。刘颜终于绷不住，搂着她一起掉泪。莫罗看着两人这般模样，突然觉得喉咙堵得厉害。

更漏滴到三更时，两个姑娘终于哭累了。莫罗抱起初雪把她送到西厢房，初雪已经睡眼朦胧，还死死攥着他的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