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纪明昭闻言,随手将放满了各式各样杯盏的托盘拉过来。
颜色用料花纹各不相同,无一不是可单独拿来,放在多宝阁上做展品的宝贝。
“喜欢杯子?这些送你,就当是为上回,向你赔罪。”
不等林窈答复,他又道:“若不够,这屋里,只要你看得上的——”
“昭表哥,你无需向我赔罪。”林窈摇了摇头。
倒不是她看不上这些东西。
事实上,哪怕她从小跟着母亲,长了不少见识,也会因纪明昭这些身外物之奢靡而惊叹。
她是真心觉得,纪明昭不欠她,反而是她又欠了纪明昭一命。
“我今日前来,无意探查昭表哥的秘密,只想向表哥要一个答案。”
“什么?”东西没送出去,纪明昭似乎有些不甘心,还在琢磨着有没有什么更好的,心不在焉地应了一声。
林窈看着他的眼睛,认真问道:“我厚颜称一声表哥,可你与我无亲无故。”
“为什么救我?还是两次。”
月湖之恩,林窈便一直没想通。
虽然纪明昭后来,用三夜歌声,暗示她帮他点了一出戏。
可若是因为福宁县主,那纪明昭那日大可抢先把县主救下。
而不是一直旁观,直到县主和纪云澈都上了岸,才出手救下自己。
再说昨日的遇刺。
在自己遭遇生死危机前,纪明昭也没有出手。
整个朱家戏班,只有他一直袖手旁观。
却为了自己,以水袖抵挡利剑。
那剑若再偏几寸,便不是受些外伤这样简单,而是会要了他的命。
还有纪明昭那句,为了她所以改头换面去了相府。
不知是否因为持续不断感受到他炽热的体温,林窈几乎没有怀疑过,那句话的真假。
所以,为什么?
纪明昭看着林窈眼里,满得快溢出来的疑惑和茫然。
在哑姑面前,练习了无数遍的借口,如朝露曝晒晨曦之下,一一化为无。
“你......”开口嗓子暗哑一瞬,纪明昭偏头清咳几声。
不再看林窈的眼睛,转而盯住了她面前的紫玉杯。
“想听一点儿实话,还是——”
“我要实话,哪怕只有三个字。”林窈言之凿凿。
从林家到奉国公府,她听了太多太多假话,再好听,也只是藏在糖霜下的毒药。
这一次,纪明昭沉默的时间更长了。
长到林窈以为,他不会回答,才艰难得开了口。
“我...需要你。”
好几个词在纪明昭的脑海里打转,最后挑了一个适合当下的。
开了个头,他似乎心里有了定数。
抬眸看着林窈的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