bsp; “知己知彼,百战不殆。你托我查崔家兄弟时,难道不是如此想的?”
纪明昭依旧举着茶杯,坦诚地不见半点难为情。
手腕轻轻晃动,带着茶水荡漾,“听不听,喝不喝?”
过了片刻,林窈几乎是抢过茶杯,仰头喝酒般一饮而尽,啪一声放在桌上,“说。”
“让我想想从何说起......”纪明昭往后一仰,靠在桌上,慢悠悠地开口。
“大抵说来,你猜的,都差不离。你父亲,林琼海,确实是个将你母亲吃干抹净,甚至斩草除根的渣滓。”
林琼海在母亲生病后变心,变本加厉地宠爱妾室庶女,这些都是林窈亲眼所见。
纪明昭也没提这些微不足道的事。
如同林窈肚里蛔虫般,将她的猜忌,严丝合缝地,补充完整。
林琼海娶了崔文徽后,也有过,靠着妻子攀附崔家这个世族的想法。
可他没料到,哪怕娶了崔家嫡女,崔家人一样看不起他。
不仅如此,在他中了进士,被派任职时,还拒绝了拉他一把的请求。
以致他没能留京,被派去了偏远的青州任地方官。
从那时起,林琼海就知道,他拉下自尊娶来的妻子,只是一个能下金蛋的母鸡。
除了那点嫁妆,再不能在仕途上助力他什么。
所以,他给自己定了一个期限。
直到彻底获取崔文徽的信任,将她的嫁妆一点点掏空,就可以,卸下伪装。
第一步,就是要彻底断掉崔文徽的后路,如此才可让她将自己视为唯一的依靠。
崔家送来的一封封书信,被他扔进火堆,燃烧殆尽。
崔家送来的财物宝贝,被他用在仕途,用在爱妾庶女身上。
唯独那块玉佩,不小心被临盆在即到崔文徽瞧见,他才不得不说,是给他们即将出世的孩子准备的。
“崔家真正认定,你母亲不愿再和娘家有任何瓜葛,是因为你的外祖母,封老太太,一年前,生了一场重病。”
“当时大夫都断言封老太太危在旦夕,她唯一夙愿,便是想见你的母亲和从未见过的外孙女。”
“信送去了青州,可那时你母亲也危在旦夕。林琼海估计是不愿被崔家找麻烦。”
“所以,崔家送到青州的信他毁了,而你寄往陇州的信,也被截留。”
听完纪明昭的讲述,林窈站在原地久久没有出声。
久到纪明昭有些担心,她是不是难以接受。
起身走近,伸手似要确认她的状况,却被林窈挥手推开了。
“我没事,和我猜的,也差不多。”
林窈抬起头,连眼眶都没红一下,淡定到有些反常。
只有她自己心里清楚,自那一口淤血吐尽,她对林家,对林琼海的最后一点期待,也化为了灰烬。
没有期待,自然不会有失望。
只是憎恨和想要报复的心,不会减少半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