腰清理街道上的断壁与骸骨。有年轻士兵刚触到焦炭般的骸骨,便忍不住后退半步,脸色发白,却还是咬着牙继续动手 —— 许攸的命令在前,没人敢拖延。
阎柔勒着马站在街道口,看着眼前的焦土与残骨,眉头拧成一团,语气带着几分难以置信:“这拓跋武…… 居然真的把满城百姓都屠戮了一空!连老弱妇孺都没放过!”
许攸策马跟在他身旁,目光扫过墙角的骸骨,语气平静得没有一丝波澜:“拓跋武本就残暴,他屠城,是想靠满城尸骸拖延凉州军的脚步,只是他没想到,陈宇比他更果断,直接让王玄策一把大火焚城,根本没有耽误时间收敛城中尸骸!”
阎柔顺着许攸的目光望去,只见度步根正站在不远处,大声呵斥着动作迟缓的士兵,催促他们加快清理速度。他收回目光,声音压低了几分,带着几分担忧:“许大人,说实话,仅靠度步根这点兵力,想要抵抗凉州十万大军,胜算太小了。我们…… 真的不向主公求援吗?公孙康那边,虽说他畏惧主公权柄,可他也乐意见得主公与凉州在河北边境交恶,真的愿意出兵牵制陈宇?”
许攸缓缓摇了摇头说道:“大概率是不会,前面我和度步根这样说也只是为了稳住他,公孙康就算会派兵,也只是派一支老弱残兵来应付我们,我压根没指望他!”阎柔的心沉了沉,又追问道:“那怎么办?总不能真靠这残破的城池,硬扛陈宇的震天雷吧?”
“我早有安排。” 许攸抬手摸了摸腰间的信囊,语气缓和了几分,“昨日我已让亲兵快马送了一封信给荀令君,他如今坐镇河北四州,掌管粮草与兵马调度,比我们更清楚,陈宇要是拿下鲜卑,下一步必然是觊觎河北,这对河北四州,对他荀令君掌管的地盘,绝不是好事。他不会坐视不理。”
“荀彧大人?” 阎柔的眼神动了动,犹豫了片刻,还是开口道,“许大人,有句话…… 末将不知当讲不当讲?”
“说。” 许攸的目光仍落在清理街道的士兵身上,语气随意。
阎柔压低了声音,几乎只有两人能听见:“末将前些时日在幽州营中听斥候闲聊,说…… 荀彧大人与主公的理念早已不合,甚至因为许都皇宫的事,还和主公起了争执。如今荀彧大人对主公的态度,怕是……”
“慎言!” 许攸猛地转头看向阎柔,眼神锐利如刀,语气带着几分警告,“朝堂之事,不是你能议论的!这话,我不想再听见第二遍!”许攸虽然平日里在阎柔面前曹阿满,曹阿满的称呼曹操,可他深知曹操的心性,自己助他攻下河北四州,他虽生气,明面上也不敢对自己怎么样,自己这么称呼曹操也只是对自己目前处境的些许怨气,可议论曹操和荀彧的事,那可真的会掉脑袋的事,所以才立马出言制止阎柔!
阎柔被许攸的反应吓了一跳,连忙拱手:“末将失言!”
“罢了。” 许攸收回目光,语气重新变得冷淡,“你也去帮忙整理吧,城防一日不修完,我们就多一分危险。就算荀令君肯派援兵,也得我们能撑到援兵来的那天。”
“末将领命!” 阎柔不敢再多说,催马朝着度步根的方向而去。
许攸独自留在原地,望着阎柔的背影,眉头却缓缓皱了起来。阎柔的话,像一根刺,扎进了他心里 ,他又何尝不知道荀彧与曹操的分歧?去年曹操在许都皇宫打压汉献帝,随意杀戮汉室百官时,荀彧曾三次上书劝谏,字字句句都在维护汉室尊严,可曹操不仅没听,反而把他的奏折扔在地上,还削减了他一半的兵权。从那时起,这位曾满心满眼辅佐曹操的荀令君,眼底便多了几分失望。
“荀令君…… 我许攸的生死就掌握在你手中了!” 许攸望着河北方向喃喃,风卷焦土迷了眼,心中的不确定又重了几分。此时赛音山达城内,士兵们正疯了般抢修城墙,度步根亲自扛着沙袋填补城垛缺口,许攸则站在城头,时不时望向远方,盼着荀彧的援兵能快些到来。
而百里之外,十万岳家军正气势如虹地朝着赛音山达城推进。陈宇、项羽、岳飞三骑并驾在前,玄甲在阳光下泛着冷光。一名斥候快马奔来,翻身下马禀报道:“报!主公,度步根大军已入赛音山达城,正全力抢修城墙、架设防线!”
“好!” 陈宇勒马抬手,声音穿透军阵,“传我命令,大军加速行军,明日一早,对赛音山达城发动总攻!”
“主公,” 岳飞策马靠近,语气带着几分疑惑,“为何不在他们入城前拦截?若困于草原,他们无险可守,我军铁骑更易击溃;如今他们据城而守,反倒多了层阻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