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7章 归营逢生机,医急召李迅(1 / 5)

腊月十六的夕阳,像一块淬了血的铜盘,沉沉压在靖安营西侧的山尖上,将半边天空染得通红。木栅栏外的积雪被余晖镀上金红的光晕,风卷着细碎的雪沫子掠过新加固的栅栏 —— 那些曾松动摇晃的木柱,如今被郁保四带着青壮用手臂粗的铁钉牢牢钉死,外侧还堆了半人高的雪墙,雪墙缝隙里插着削尖的木矛,矛尖闪着冷光,比半个月前出征时规整了太多,透着一股生人勿近的威慑力。

而最惹眼的,是营门上方新挂起的那面旗帜。青布为底,边缘缝着细密的红绸,针脚整齐得看不见线头,中央用金线绣着一个斗大的 “陈” 字,金线在夕阳下泛着庄重的光泽。风一吹,旗帜猎猎作响,像是在宣告着这支小势力在乱世里的扎根与底气。

经过一天缓慢的行军,陈宇带着队伍踏入营门时,守营的青壮率先认出了他,爆发出热烈的欢呼,声音顺着风传得很远,惊飞了枝头的雪粒。苏文穿着一身浆洗得发白却干净的粗布长衫,快步从营内跑出来,手里还攥着半截没缠完的金线,指尖沾着细微的金粉,脸上满是藏不住的笑意:“主公!您可算回来了!这面‘陈’字旗,是我带着营里的妇人缝了七天才做好的 —— 之前用麻布炭笔写的‘靖安营’太简陋,风一吹就褪了色,现在有了这面旗,咱靖安营才算有了真正的标识,走到哪儿都能让人认出!”

陈宇抬头望着那面 “陈” 字旗,风拂过旗面,红绸边角轻轻颤动,心里突然涌起一股暖流。他伸手摸了摸旗面边缘的红绸,触感厚实柔软,能想象到苏文和妇人们围坐在篝火旁,一针一线穿针引线的模样 —— 乱世里的温暖,往往就藏在这些细碎的用心之中。

“苏大哥有心了。” 陈宇拍了拍苏文的肩膀,目光扫过营内,处处都是生机:“这半个月,营里多亏了你和弟兄们照料,辛苦大家了。”

“主公客气了!都是弟兄们该做的!” 周虎的声音从身后传来,他穿着新缝的皮甲,甲片在夕阳下泛着浅光,手里握着一把新磨的环首刀,刀鞘上缠着防滑的麻绳,刀穗随着脚步轻轻晃动。他快步迎上来,身后跟着几个负责清点物资的青壮,手里捧着一本厚厚的麻布账本:“这趟清剿完磐石营,咱靖安营的家底可厚实多了!我刚跟许先生核过,现在营里常住人口共 423 人 —— 原有流民 187 人,新收降流民 220 人,可惜战死了 15 名青壮,还有 23 人受伤;战马 96 匹,比出征前多了 23 匹,足够组建两支骑兵小队了;粮食 1200 斤,省着吃够全营吃一个月;军械方面,环首刀 35 把、弩箭 336 支、步兵皮甲 18 套,还有 10 匹绸缎,开春后能换些农具给流民种地!”

陈宇接过周虎递来的麻布账本,指尖拂过上面用炭笔写的工整字迹,每一项数据都清晰明了,心里踏实了不少。跟着周虎穿过营区,目光所及皆是忙碌却有序的景象:营中央新搭的粮仓,外围着半人高的土墙,墙上留着通风小口,吴能正指挥着青壮把缴获的粗粮往粮仓里搬,麻袋堆叠得整整齐齐,青壮们嘴里还哼着不成调的号子;东侧的菜地旁,几个妇人正晾晒刚洗好的麻布,看到陈宇过来,连忙停下手里的活,笑着福了福身,眼神里满是感激;郁保四则在营房区忙碌,新搭的 6 间土坯房墙面紧实,他正拿着木槌敲打墙角,夯得更结实些,见陈宇过来,黝黑的脸上露出憨厚的笑,露出两排洁白的牙齿:“主公,这土坯房冬暖夏凉,您到时候和几位将军各住一间,剩下的当议事房正好,再也不用挤在黑风山里了。”

当晚,靖安营燃起了久违的篝火,火焰跳动着,将周围的积雪都融化了一圈。许文带着 3 个青壮把缴获的绸缎裁成小块,分给营里 32 个老人和孩子,拿到绸缎的孩子兴奋地围着篝火跑圈,笑声清脆得像银铃;霍去病坐在篝火旁,给 20 多个青壮骑兵讲漠北征战的故事,他手舞足蹈地比划着长枪刺向匈奴的模样,踏雪温顺地站在他身边,偶尔甩甩尾巴,蹭蹭他的手臂;项羽背着双手站在栅栏旁,玄黑重甲在火光下泛着冷冽的光,目光落在营门的 “陈” 字旗上,眼神里多了几分之前没有的认同 —— 有旗才有魂,这面旗,让靖安营不再是一盘散沙,多了股凝聚人心的力量;陈庆之则和周虎、郁保四围着一张简易地图,地图是用炭笔在麻布上画的,三人正低声讨论着开春后如何将营区防御范围扩大到 2 里,再挖两条护营壕沟,防止残匪偷袭。

陈宇看着眼前的景象,心里满是暖意,刚想开口说些什么,就见霍去病突然站起身,握着破虏枪大步走到项羽面前,银甲在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