高高举起一份染着些许血迹的竹简,声音因急促的呼吸而颤抖,却又带着难以掩饰的震惊:“主、主公!长安…… 长安军情!董、董卓死了!!”
“董卓死了?” 于谦脸上的笑容瞬间凝固,眼中的温和被震惊取代,他猛地从座位上站起身,快步走到斥候面前,一把从斥候手中夺过竹简,指尖因紧张而微微颤抖。他展开竹简,目光如走马灯般飞速扫过上面的字迹,一行行军情信息映入眼帘,让他的脸色愈发凝重。
片刻后,于谦抬起头,声音带着几分沙哑,对陈宇说道:“主公,董卓于五月二十二日,在未央宫门口被吕布当着满朝文武的面斩杀!据说当时董卓刚入宫门,吕布便手持方天画戟冲了上去,厉声喊着‘奉诏讨贼’,一戟便刺穿了董卓的胸膛。事后,汉献帝感念吕布‘诛贼有功’,封他为虎威大将军,准许他收拢董卓的旧部,如今吕布已接管了长安周边的西凉军,负责守卫长安。朝中大小事务,暂时由司徒王允掌管,据说王允正打算清算董卓党羽,重整朝纲。”
而一旁的陈宇,脸上却没有丝毫意外,依旧保持着平静。他早就知道董卓会死,也清楚这场 “美人计” 的来龙去脉,甚至能猜到王允接下来会因清算过狠,逼反李傕、郭汜。他只是缓缓站起身,走到窗边,望着远处西都城的城墙,语气淡然地说了一句:“长安要乱了,这天下,怕是要更乱了。”
于谦还沉浸在董卓之死的震惊中,并未听清陈宇的低语。他捏着竹简的手指微微用力,竹简边缘都被捏得有些变形,眉头紧紧皱起,语气中满是担忧:“董卓一死,他麾下那二十万西凉军可就没了主心骨!吕布虽收编了一部分,可西凉军大多是董卓的旧部,未必真心服他。而且西凉军与咱们凉州渊源极深,不少将领都是凉州本地人,他们若乱起来,咱们凉州肯定会受波及!不知道韩遂、马腾会不会趁这个机会有所动作,他们刚得了董卓封的官职,如今董卓已死,说不定会借着‘为董卓报仇’的名义,趁机扩充势力,甚至攻打咱们西平郡!”
陈宇转过身,看着满脸担忧的于谦,轻轻叹了口气说道:“延益勿忧,韩遂、马腾不会动的,就算动,也不会盯着咱们西平郡。他们若真要有所动作,只会打着‘为董卓报仇’的旗号去长安凑热闹,毕竟董卓刚封了他们官职,这时候去长安表忠心,既能捞取政治资本,又能趁机在沿途劫掠。至于咱们西平郡,一来咱们兵强马壮,他们未必能讨到好处;二来他们心里清楚,一旦对咱们动手,只会让其他势力坐收渔翁之利。”
他顿了顿,语气中多了几分沉重:“只是,苦了凉州其他郡的百姓。韩遂、马腾这两人,素来贪婪,这次若真要率军东进,必然会借着‘筹集军饷’的名义,在张掖、武威、敦煌等地大肆敛财,搜刮民脂民膏,到时候那些郡的百姓,又要陷入水深火热之中了。”
于谦也慢慢从董卓之死的震惊中回过神来,他仔细琢磨着陈宇的话,点了点头,却又生出新的疑惑:“主公的意思是,咱们就眼睁睁看着他们在凉州作乱,不去管吗?”
“不用去管。” 陈宇摇了摇头,语气坚定如铁,“让他们乱搞便是。他们越是搜刮百姓、越是不得民心,咱们西平郡的安稳与仁政,就越能像磁石般吸引周边郡的百姓归附。等他们把张掖、武威、敦煌几郡搅得乌烟瘴气,彻底失去民心,日后咱们一统凉州时,便会少了许多阻力。只要他们不主动招惹咱们西平郡,咱们便当没看见,安心经营好自己的地盘。”
说到这里,陈宇话锋陡然一转,原本淡然的语气多了几分果决,他抬手按在案几上,指尖轻轻敲击着桌面,每一个字都清晰有力:“不过,咱们也不能毫无准备。于先生,你即刻拟一道军令,快马送往西海郡,传令岳飞、霍去病:让他们加快进度,务必在八月之前彻底荡平西海郡!如今西海郡剩下的不过是些零散流寇与小部落,不用再步步谨慎,直接以雷霆之势扫清即可,免得夜长梦多。” 他顿了顿,又补充道:“另外,让陈庆之、郁保四、况钟、许文四人明日一早就出发,带着熟悉政务的属吏去西海郡,接管那些已经归降的城池、牧场与良田。陈庆之负责防务,郁保四管粮草,况钟和许文主理民生,务必尽快恢复当地的耕作与秩序,让归附的羌人百姓能安心过日子,把西海郡的根基扎稳。”
于谦闻言,脸上的担忧尚未完全褪去,又添了几分疑惑。他眉头微蹙,下意识地往前凑了半步,语气带着不解:“主公,您这般急着平定西海郡、派人接管政务,莫非是怕韩遂、马腾趁长安大乱,转头对西海郡下手?可方才您还说,他们不会盯着咱们西平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