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4章 兖州战事已定(3 / 6)

刻满心都是对陶谦的愧疚,哪有心思顾及自身暑热。待抵达彭城时,整座城池已被素色麻布孝幔笼罩,城门两侧的石狮子系着雪白的麻布,风一吹便簌簌作响;百姓们自发披麻戴孝,手持纸钱站在街头,汗水顺着脸颊滑落,混着泪水浸湿衣襟,看到刘备的身影,纷纷跪倒在地,哭声此起彼伏:“刘使君,您可来了!陶使君走得太急了!”

糜竺、陈登等官员迎上前,糜竺双手捧着那枚沉甸甸的青铜大印,印身的纹路还沾着些许墨渍 —— 那是陶谦生前批阅文书时,不慎蹭上的痕迹,他膝盖一弯便要跪倒,汗水与泪水顺着布满皱纹的脸颊滑落:“陶使君临终前再三嘱托,徐州上下,唯玄德公能担重任!如今徐州无主,群龙无首,城内士族人心惶惶,城外还有曹操、吕布虎视眈眈,若您不肯接任,徐州怕是要乱了!还请主公接任徐州牧,以安民心,以慰使君在天之灵!”

周围的官员、士族代表乃至乡老纷纷附和,齐声高呼:“请玄德公接任徐州牧!” 声浪撞在城墙的青砖上,又反弹回来,震得人眼眶发热。刘备望着灵堂内陶谦的灵位,烛火在热浪中跳动,仿佛能看到老州牧生前温和的模样。他沉默许久,终是俯身接过大印,冰凉的铜温透过掌心传来,驱散了些许暑气,声音哽咽却坚定:“备…… 定不负陶使君所托,不负徐州百姓!若有一日,备护不住徐州,愿受天下人唾骂,愿受天打雷劈!”

就在刘备主持陶谦葬礼、暂理徐州政务的第三日,一队狼狈的人马出现在彭城城外 —— 正是被项羽重伤后,从兖州一路溃逃而来的吕布残部。此时正值八月初,暑气仍带着灼人的热浪,吕布身披一件洗得发白的粗布袍,左肩的伤口虽用布条层层裹着,却仍有暗红的血渍渗出,晕染了布面,在高温下散发出淡淡的血腥味;他脸色苍白得像纸,连嘴唇都泛着干裂的纹路,往日神骏的赤兔马也没了威风,耷拉着耳朵,蹄子上沾着沿途的尘土,每走一步都有些踉跄,马腹下还能看到未愈合的箭伤,汗水顺着马皮滑落,在地面上留下湿痕。他身后的士兵不足一万,衣甲残破如碎布,不少人热得脱了上衣,光着膀子,却依旧汗流浃背,拄着断矛当拐杖,连兵器都丢了大半,远远望去,竟像是一群在热浪中挣扎的流民。

吕布派亲兵到城下求见,那亲兵跪在护城河外的滚烫地面上,热得浑身发抖,嘴唇干裂起皮,声音带着哀求:“城内的刘使君,我家将军被曹操、陈宇所迫,走投无路,只求您能收留几日,给些粮草与饮水解暑,日后定当报答!” 消息传到刘备耳中时,关羽第一个站出来,丹凤眼微微眯起,手按在青龙偃月刀的刀柄上,指节泛白:“大哥!吕布反复无常,先弑丁原,再叛董卓,如今又被曹操、陈宇击败,此等无义之人绝不可收留!他今日投靠你,明日若有更好的去处,定会反咬咱们一口,成为心腹大患!”

张飞更是按捺不住怒火,双手紧握丈八蛇矛,矛尖戳得地面尘土飞溅,粗声吼道:“大哥!这三姓家奴有什么好留的?他偷袭兖州,害得曹操差点无家可归,如今还有脸来投奔?直接将他赶走,省得留在咱们这儿,早晚是个祸害!”

刘备却走到城楼上,扶着滚烫的城垛,望着城外热浪中瑟瑟发抖的吕布残部 —— 不少士兵热得嘴唇发黑,有的还抱着受伤的同伴低声啜泣,孩童般的哭声在风里飘得很远。他沉吟许久,缓缓道:“吕布虽有前科,但如今他走投无路,若咱们拒之门外,天下人定会说我刘备‘见死不救’,失了仁德之名。且他麾下仍有张辽、臧霸等猛将,张辽素有忠义之名,臧霸擅长骑兵作战,若能将他安置在小沛,既可借他的兵力防备曹操,又能让他守住徐州西大门 —— 小沛地势险要,有他驻守,也能为咱们分担些兖州的兵锋,还能省下咱们驻守小沛的兵力,一举多得。”

最终,刘备还是决定收留吕布,不仅拨给了足够支撑一月的粮草与饮水,还派了两名擅长治金疮的医官前往小沛,为受伤士兵诊治。吕布在小沛营中接过粮草时,手指因高温微微颤抖,他望着彭城方向,眼中闪过一丝复杂 —— 有感激,有不甘,却更多的是无奈。他对着彭城躬身行礼,声音沙哑得像被砂纸磨过:“多谢玄德公收留之恩,布日后若有机会,定当报答。” 站在他身旁的张辽闻言,只是默默低下头,握着长枪的手紧了紧 —— 他比谁都清楚,自家将军的 “报答”,或许只是一句空言,在这乱世之中,唯有实力才是根本。

而此时的兖州鄄城,陈宇正与曹操在中军帐内商议后续事宜。帐内的冰鉴里镇着刚摘的瓜果,暑气被隔绝在外,案几上摊着兖州与徐州的地图。听闻刘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