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下下扎在曹操的心上。吕伯奢之事本就是他心中难以磨灭的伤疤,如今被陈宫当众揭开,曹操的脸色愈发难看,手指紧紧攥着案几边缘,指节泛白,强压下心中翻腾的怒火,沉声道:“中牟县你救我之情,曹某一直感恩于心,从未忘记。你之所以现在还能站在这里破口大骂,不是因为你有理,而是因为曹某念及旧情,不想杀你!”
“念及旧情?” 陈宫冷笑一声,眼神中满是讥讽,“曹阿瞒,你也长着一颗人心?我真是后悔,后悔那天没有亲手一剑杀了你,反倒留下你这祸根!”
曹操突然大笑起来,笑声中带着几分复杂的情绪,似自嘲,又似无奈:“理解,某完全理解!有时候,连我自己都替你后悔 —— 若当初你真杀了我,倒也省了如今这许多麻烦。”
“你这奸诈小人!无耻之徒!” 陈宫见曹操毫无悔意,骂得更凶,“你打着匡扶汉室的旗号,行的却是篡权夺位的勾当!天下人都被你蒙在鼓里,只有我陈宫看得清楚你的狼子野心!”
曹操的笑声渐渐止住,神色变得严肃起来,盯着陈宫问道:“某有一事始终不能理解。你既然胸怀大志,欲图大业,为何当初不来投奔我,反倒去投靠吕布,后来又转投刘备?吕布有勇无谋,刘备优柔寡断,他们俩根本配不上你的才华与抱负。如今两人皆被某击败,你说,我是该杀你呢,还是应该留你?”
陈宫毫不畏惧,昂首道:“这有何难?要杀便杀,何必多言!我陈宫生是忠义之人,死是忠义之鬼,绝不会屈从于你这汉贼!”
曹操看着陈宫刚毅的面容,眼中突然闪过一丝不舍,语气也软了几分,带着几分真诚说道:“公台,某舍不得,真的舍不得杀你。你的才华,放眼天下,没几人能及。若你肯归顺某,某定让你担任军师之职,与某共图大业,日后定有你封侯拜相之日!”
陈宫却仿佛没有听到曹操的劝降,眼神依旧坚定,冷声道:“我倒要给你一个让你舍得杀我的理由 —— 只要我陈宫一天不死,我就会把你曹阿瞒当年的那些丑事,桩桩件件都挂在嘴边!我会在街头讲,在集市说,让天下人都知道你曹阿瞒是如何恩将仇报、滥杀无辜,让你永世遗臭万年!”
这句话如同一根火星,彻底点燃了曹操积压的怒火。他猛地一拍案几,青瓷茶杯被震得微微晃动,茶水溅出些许。眼中的不舍瞬间消散,取而代之的是浓烈到几乎化不开的杀意,周身的气息骤然变得冰冷刺骨,怒喝道:“来人!将陈宫的舌头拔掉,推至府门外斩了!”
“喏!” 一直守在大厅两侧的亲兵当即上前,两人架住陈宫的胳膊,不顾他的挣扎与怒骂,强行将他向外拖去。陈宫的嘶吼声 “曹阿瞒!我做鬼也不会放过你!” 还隐约从门外传来,可没过片刻,一声凄厉的惨叫划破长空,随后所有声响戛然而止。
不多时,一名亲兵提着一个滴着鲜血的圆滚滚布袋,快步回到大厅,单膝跪地,沉声道:“丞相,陈宫已斩!”
曹操望着那袋中渗出的鲜血,声音不自觉地低沉下来,带着一丝不易察觉的沙哑:“将陈宫的尸身好生安葬,找块清净之地立碑刻字,碑上就写‘汉故谋士陈公台之墓’。”
“喏!” 亲兵应下,提着布袋快速离去,仿佛多待一刻都承受不住大厅内压抑的气氛。
待亲兵走后,曹操端坐在主位上,手指无意识地摩挲着案几边缘,眼角竟悄悄渗出一丝泪水,顺着脸颊滑落,滴落在青色官袍上,晕开一小片深色痕迹。他虽因陈宫的辱骂动了杀心,可终究念及旧情,心中满是复杂与怅然 —— 陈宫的才华,他始终认可,若不是立场相悖、陈宫一心求死,他本想留其性命,共图大业。
陈宇坐在一旁,将曹操的神情变化尽收眼底,心中了然:曹操其实并不想杀陈宫,只是在那般场合下,陈宫步步紧逼、一心求死,曹操为了维护自己的威严,也为了断绝后患,只能痛下杀手。这场杀戮,于曹操而言,或许也是一场无奈之举。半响过后,曹操才缓缓抬手,用袖口擦去眼角的泪痕,深吸一口气,将心中的情绪压下,目光转向站在一旁的陈登,沉声道:“这个臧霸,又是怎么回事?为何会被你生擒?”
陈登连忙上前一步,躬身回道:“禀丞相,此人此前听从陈宫与刘备的谋划,在丞相率军进攻袁术时,暗中在后方劫掠丞相的粮草。几日前,他曾命人将一万多石粮草贴上徐州军的标志,送出城去,可没过一会儿,又让人将粮草送了回来。属下心生好奇,便暗中派人审问押送粮草的士兵,才得知刘备的全盘计划,当即带人将臧霸拿下,关押在府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