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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的身体有著线条硬朗而缺乏柔和的曲线,构成身体的材料並非凡铁,而更像是某种深褐色,近乎黑色的致密黏土与磨碎的岩石混合后烧铸而成。
没有柔软的皮肤,没有生动的表情,只有一张凝固的、如同面具般的脸,眼睛是两颗打磨过的乳白色的玻璃球,深深地嵌在眼窝之中,內部有微弱暗淡的光芒在缓慢流转。
没有鼻子,只有两个简单的、类似呼吸孔的凹陷,嘴巴是一条水平的,紧闭的刻痕,仿佛由工匠用工具粗暴地划出,永远保持著一种无喜无悲的漠然。
儘管全身被黑色衣物包裹,但在胸膛正中,可以隱隱看到一枚散发著微光的符文。
“召集公共安全理事会全体成员集合,另外....没有事了,你下去吧。”阿尔德的声音从紧闭的刻痕发出,对秘书官予以指令。
“是,阿尔德大人。”秘书官默默退出了房间。
阿尔德没有任何表情的脸,配合玻璃球眼珠內的微光流动,显现出了思考之色,这对於构装体的格雷姆来说已经非常灵动。
他从椅子上站起,缓步走到房间另一侧的墙壁前,那里悬掛著大约几十张照片,每张照片上都是一名人类,有男有女,有老有少。
阿尔德默默的盯著这些相片良久,玻璃眼球中的光芒不断流转,他伸出手,轻轻触碰了照片,许久之后,他像是人类一样,双肩微微向下一沉,发出一声几乎不可闻的嘆息,嘆息中蕴含的情绪复杂难辨。
“大家....如果还在...”阿尔德喃喃低语,他又一次对自己是构装体生物感到深恶痛绝。
永生意味著他要承受同伴因衰老而死去的痛苦,每一次回忆那些熟悉的面容,他就仿佛被一只无形的手攥紧,儘管身体没有血液流淌,却依然能感受到名为“悲伤”的情绪在胸腔里翻涌。
阿尔德缓缓转身,重新坐回那巨大的办公桌后,他的手指轻轻敲击著桌面,发出有节奏的沉闷声响,似乎在努力平復內心的悲伤。
大门又被敲响,进来的仍是阿尔德的秘书官。
“公共安全理事会全体成员已经整装待发,请您指示。”
秘书官的黑色袍子已经不见,取而代之的是鋥亮的鎧甲,因为他也是安全理事会的一员。
“嗯,出发吧。”
散布在海上由钢铁铸成的平台被圣王铁锤號略过,哈迪斯本想命令停下,可在发现时,已经为时已晚,这么大艘船,不是说停下就能停下。
略过海上哨站很久也没有看到对方的军队拦截,哈迪斯恍然,曙光城或许没有把这些哨所当作国界线,否则不可能没有军队出现,要说国界线,那迷雾大概就是了。
迷雾怎么看都是公会据点的陷阱,对方大概早就获悉了他们的踪跡,不可能有闯入者还发现不了,也许等不了多久,对方就会派人前来了。
坐在奥瑟雷恩的头上,迎著海风,哈迪斯目光扫著前方的动静,虽说是想以正规途径接触,但隱匿於世的国家也没有可以提前通告对方的途径,唯有正大光明的出现,等待对方使者前来接触。
可是有些时候事情总会出乎意料,为了防止產生误会,也是为了第一时间发现对方派来的使者,哈迪斯坐在龙头上观察,但直到看到了一片岛屿,他都没有等来对方前来接触的使者。
“奇怪...”哈迪斯从龙头上站起,眺望著远处的那个岛屿,儘管用肉眼已经可以看见,但想要靠近,还需要一段时间,而他为了表示己方的无害,特意降低了航行速度。
从利维和梅丽莎那里得到的信息,曙光城存在魔法,而他们又在海上驻守哨兵,没理由传递消息还要用最原始的方式。
要说曙光城没有得到情报,打死他都不相信,更別说还有迷雾陷阱。
但马上就要靠岸,为什么对方还是没有任何动静就算是要敌对,前期侦察也总该有吧,哈迪斯心中突然生出一些焦躁,直至现在都还没有使者前来,只有一种情况。
对方根本没打算交流,正在悄悄设置陷阱,只等他自投罗网。
一想到这个可能,哈迪斯顿时有些坐不住了,拍了拍奥瑟雷恩的头,让他停止前进,同时联繫艾拉妮婭通知菲利普斯船长,反向运转螺旋动力装置。
在这茫茫大海上,即便是百级的实力,没有船的话也是有些不方便,况且圣王铁锤號还是別人的船,被击沉多少有些不合適。
等到完全停下后,哈迪斯望著那片岛屿,依稀可以看到在海岸线上有人影攒动,他决定在等待一些时间。
时间一分一秒过去,仍不见有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