路尽头缓缓驶来,打头的正是姬鈺虎和白幽的座攀。
负责此次监察行动的主官其实不是夜王大人,而是到现在都还找不到影子的夜鳞副指挥使—剑小华。
夜王大人只是作为朝廷的形象大使』来安抚民心的,但得益於副指挥使大人的不作为』,监察的重任最终还是落到了马车里的娘俩头上。
除此之外,此次隨行的官吏大多也都是都察院和大理寺出身,不是极端老愤登就是小愤登。
见到这么铺张的迎接场面,人还没从车上下来呢,弹劾的笔桿子就唰刷唰的写了起来o
若是有人离得近了,甚至还能听见其中激烈的討论声:
“这个陈扒皮,把我等当什么了等老夫回京,非要好好参他本不可!”
“唉,王人此言差矣,这叫上下效,依我看,整座江州官场都得换血。”
“陈兄此言有失偏薄,短时间內拿下这么多人,江州必定生乱,不如先拿一半砍一半,脑袋就掛在菜市场门头上,等吏员选调出来,再把另一半给砍了。”
“唉,李兄此言——”
“”
姬鈺虎和白幽就坐在打头的车輦上,对刺史陈登铺张的排场也有些不满,却没有愤登们那般恼火。
白姨只是没好气的骂了一声:
“这个陈登,姨在京城就听过他的名声,这人都不用查,往那一站就是大功一件!”
姬鈺虎和白幽提前来了几天,就是为了更好的搜集江州官场贪腐的罪证、同时也暗戳戳的查了查江州水师。
这样等小华大人过来,稍微训几句话,就能挺著大肚腩领功劳了。
而兢兢业业了好几天的两人,白天得干活,晚上可能还得並排撅著...
白幽对给小华大人挣功劳倒没什么意见,只是几天没见,颇有些想念男人,才幽怨道:
“这个坏胚,也不知道跑哪儿去了整天不务正业的,都这时候还没个影儿,总不能叫这么多人等他一个吧”
姬鈺虎隨口道:
“以他的能耐,从龙云谷过来也就是走几步路的功夫,这两天可能是在查水师的问题。”
“唉,我看他就是跟三娘游山玩去了,这个色胚——”
“——”
閒谈间,车輦很快停在了步道尽头。
两人还未正式走下车輦,就听到了江州官场热情的声音。
刺史陈登白白胖胖,明明也是一方父母官,此时却活像个酒肆小廝,一脸堆笑的凑到了最前头。
姬鈺虎不急不缓的走下车輦,只一眼,便逼停了陈登等人的諂媚作態:
“不必多礼,此本王也只是作为副隨,並非主官。”
陈登等听见这话,里都是咯噔了下。
夜王殿下都只是副手,那这次来的主官究竟是哪路神仙
不会是娘娘亲自蒞临江州吧
就是侧立在旁、瞧著远比陈登等人有风骨的王令远都下意识眯起了眼眸,思索起了能担任此次监察之行主官的人物。
內阁首辅李相
还是传闻已经落马的都察院左都御史王博
总不能真是太后娘娘吧
一眾官吏的后方,主官剑小华此时正跟著陈义胜和安碧如几人当迎宾门童。
因为陈家是夜王的娘家,本来脖戴大红站第一排迎接夜王大人的应该是陈义胜才对。
可陈登这位刺史大人眼力著实刁钻,一眼就从眾人之中发掘出了剑雨华这块璞玉。
甚至没动用官威,只是晓之以情动之以理,三句话里面有七声都是贤侄,还差点一把鼻涕一把泪的哭出来,好像剑雨华今天不当这个形象大使』,整个江州官场都要倾覆过来一般。
剑雨华就是个甩手掌柜,这次来纯粹是为了看自家笨妞妞大展神威,坐小孩儿那桌和戴著大红坐小孩儿那桌似乎没什么区別,说不定还能给娘俩一个惊喜,因此也就没拒绝。
被抢了“魁』之位的陈义胜也没什么意见,站在剑雨华背后,甚至还觉得有这么个俊哥们挺有面,暗戳戳道:
“唉,剑兄,夜王殿下年纪好像跟你我差不多,你要是被选去当了王妃——”
可他一句话还没说完,就被边上的安碧如轻声打断了。
女子这会才彻底明白了怀璧其罪』的道理,心里都恨不得抽当时的自己两巴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