突然钱子豪好似察觉到了一股阴冷的目光正在注视自己,终於他的目光从万山身上移开,落在了队伍末尾的“林景言”身上,看到他那副贪婪垂涎的模样,先是一愣,隨即像是听到了什么天大的笑话,夸张地大笑起来:
“哈哈哈哈!万山,你看看你带的都是些什么货色这小子是没吃过饭还是没见过人怎么跟条饿了三天的野狗似的莫不是被我们嚇傻了吧”
他身后的三名同伴也跟著发出一阵鬨笑,看向林景言的眼神充满了鄙夷和戏謔。
万山也被这突发状况搞得一头雾水,回头看了一眼林景言,只见他已经收回了那奇怪的表情,又恢復了那副死人般的淡漠,仿佛刚才的一切都只是幻觉。
但钱子豪的嘲笑却像一根根钢针,扎得他怒火攻心,脸色由红转青。
他死死攥著拳头,骨节发白,澎湃的灵力在体內奔涌,显然已经到了爆发的边缘。
然而,理智终究战胜了衝动。
他深吸一口气,看了一眼身旁脸色同样难看的胡陶和林月,又瞥了一眼实力远胜自己的钱子豪四人。
他知道,现在动手,无异於以卵击石。
就算拼死能伤到对方一两人,自己这边也绝对討不到好,最大的可能就是两败俱伤,最后让別人捡了便宜。
“我们走!”万山几乎是从牙缝里挤出这三个字。
他强压下心头的屈辱,转身就朝著那片云雾繚绕的断崖方向大步走去。
“这就对了嘛。”钱子豪见状,重新摇起了摺扇,脸上的讥笑更盛,“识时务者为俊杰,万道友,希望你们能为我们探探路,看看那断崖下有什么凶险的妖兽,我们师兄弟几个,隨后就到。”
万山脚步一顿,却没有回头,只是加快了步伐。
胡陶和林月愤愤地瞪了钱子豪一眼,也紧隨其后。
王梅则始终低著头,小跑著跟上万山的脚步,一副受惊不小的模样。
“林景言”落在最后,慢悠悠地跟上队伍,那双贪婪的眼睛还恋恋不捨地在钱子豪四人身上打转。
“可惜,可惜!”识海中,鹤全真中间的主头颅发出遗憾的咆哮,“多好的四份点心,又肥又壮,灵力充沛,吃了定能大补!小子,你为何要拦著贫道!”
“我的真仙爷,您小点声!”林景言在识海里叫苦不迭,“您现在是神威盖世,可咱们对面有四个金丹巔峰,加上万山他们三个,一共七个!您有把握在一瞬间把他们全都干掉,一个都跑不掉吗”
鹤全真沉默了片刻。
林景言继续道:“只要跑掉一个,把消息传出去,说『陈渊』是个夺舍老魔,咱们立刻就会成为整个大罗宗的公敌!到时候別说吃人了,怕是天天都要被人追杀,那才叫麻烦!小不忍则乱大谋,等咱们找到了好东西,实力提升了,再回来把他们当点心吃掉也不迟啊!”
“唔……你这凡人说得倒也有几分道理。”鹤全真那癲狂的声音总算平復了一些,但依旧愤愤不平,“罢了!就先让这些食物多活一阵子,不过这身体,贫道先用著,感觉还不错。”
林景言心中鬆了口气,只要这尊大神不当场发飆就好。
队伍的气氛,因为刚才的衝突而降至冰点。
万山一言不发,脸色阴沉得能滴出水来,显然是把这份屈辱算了一部分在队伍实力不济上,尤其是对那两个“拖油瓶”。
王梅看准时机,又凑了过去,用那柔得能掐出水的声音安慰道:“万师兄,您別生气了,那钱子豪不过是小人得志罢了,我们不与他一般见识。”
她顿了顿,又怯生生地回头看了一眼“林景言”,声音压得更低了:“倒是那位陈师弟……刚才真是嚇死我了,他那眼神,好像要衝上去跟人拼命一样,万一真的激怒了钱子豪,我们大家都要被他连累了……”
这番话,精准地戳中了万山此刻的心情。
他回头瞥了一眼面无表情的“陈渊”,有些后悔带著陈渊,如果队伍里有四名金丹巔峰他完全不需要如此忍气吞声。
一个金丹中期,不仅帮不上忙,还尽添乱子,简直就是个祸害。
“哼!”万山冷哼一声,没有多说,但显然是將王梅的话听了进去。
林月和胡陶走在后面,將这一切看得分明。
胡陶撇了撇嘴,对王梅这种搬弄是非的手段嗤之以鼻,而林月则乾脆闭上眼睛,眼不见为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