路”二字对她有着致命的吸引力。
最终,在母亲千叮万嘱、父亲默默塞过几块“应急钱”后,沈一诺带上嘴皮子利索的堂姐沈红梅,拿着老支书开的介绍信,踏上了那辆颠簸不堪的班车。
尘土飞扬的土路上,沈红梅扒着车窗,望着窗外飞速后退的田野村落,兴奋得像只出笼的鸟儿。沈一诺则平静得多,她望着略显荒凉的景致,心里细细盘算着县城的每一步。
弹幕也跟着激动起来:
“新地图解锁——县城!”
“红梅姐:进城的诱惑无法抗拒!”
“主播这是要开启商务谈判副本了?”
“期待玄学营销征服县城!”
班车摇晃着驶入县城,一股混杂着煤烟、尘土与隐约生活气息的味道扑面而来。灰扑扑的楼房,墙上刷着醒目标语,穿着蓝、灰、绿衣裳的行人骑着叮当作响的自行车,构成这个时代小城特有的图景。沈红梅看得眼花缭乱,紧紧挽住沈一诺的胳膊,又是紧张,又是新奇。
沈一诺目标明确。她先带着沈红梅钻进县城最大的百货大楼和几家副食品店,假装顾客,仔细打量里面点心的种类、价钱和包装。见多是些硬邦邦的桃酥、麻花和油纸包裹的粗糙蛋糕,无论品相还是口感,都比她的福糕差了一截,价格却不便宜,她心里顿时有了底。
接着,按路人指点,她找到县粮食局和糖业烟酒公司的办公地。那是两栋颇有年头的苏式建筑,白底黑字的牌子透着一股体制内的严肃与距离感。沈一诺没有贸然进去,只在外面观察片刻,心里清楚,自己这农村合作社代表的身份,硬闯恐怕连门都进不去。
“姐,咱们去那边看看。”她拉着还在张望的沈红梅,转向了另一边——那里是县城自发形成的集市,规模比公社那个大得多,也热闹得多。
这儿显然更“野生”,也更鲜活。卖菜的、卖鸡蛋的、卖山货的、卖手工品的,吆喝声、议价声此起彼伏。沈一诺在一个卖土布的摊位前停下,状似无意地和面相和善的摊主大妈攀谈起来。她先夸布好,接着顺势拿出用手帕仔细包着的几块福糕递过去:“大娘,您尝尝看,咱们自家做的,干净着呢。”
大妈推辞不过,尝了一口,眼睛顿时亮了:“哟,闺女,你这糕可真不赖!又软和又香甜!”
沈一诺趁机道:“是啊,咱村里办了合作社,就指着这个呢。想看看县城有没有销路。大娘,您知道除了百货大楼,哪儿还能长期、稳定地收这些吗?或者,哪儿能买到好些又便宜点的面粉和糖?”
大妈也是个热心肠,压低声音说:“闺女,东西是好东西,可想进百货大楼难喽,得有关系。你要想卖,不如去城东那几个大厂的家属院周边转转,那边工人多,手头宽裕,舍得花钱。至于面粉和糖……”她摇摇头,“那可都是紧俏货,难啊。”
虽没得到确切渠道,但“工厂家属院”这几个字,像盏灯在沈一诺心里亮了一下。
正当她和沈红梅商量着下一步去向时,眼角余光无意间瞥见一个熟悉的身影——陆北辰。他正从粮食局旁的小巷里闪身出来,手里提着个不大的布袋子,步履匆匆。
他怎么会在这儿?看那方向和手里的东西,似乎……也是来办私事的?
沈一诺的心,没来由地快跳出来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