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个圆形装置，精准对准他们刚才站立的位置。

少年低声提醒：“电磁吸附器。

能引爆遥控炸弹。”

陈岸紧盯对方。

那人右手拇指正搭在杆侧按钮上，随时可能按下。

不能再等了。

他猛然掷出手中的鱼叉。

鱼叉破空而出，钉入那人左手手腕外侧，穿透潜水服，深深嵌入浮力背心。

那人身体一晃，金属杆脱手，沉入水中。

“下去！”

陈岸对少年喊。

少年毫不犹豫，一头扎进水里。

数秒后，水面剧烈翻腾，随即冒出一大串气泡。

接着，少年拖着那名潜水员浮出水面，一手掐住其脖颈，一手拽着氧气管。

那人挣扎了几下，终于不动了。

陈岸蹚水过去，将人拖上岸，摘下面镜——一张陌生的脸，从未见过。

他回头问小满：“遥控器呢？”

“还没找到。”

她蹲在水边，盯着下沉之处。

陈岸潜入水中摸索一圈，在离岸五米远的泥沙中找到了金属杆。

拆开底部盖子，里面是一块电路板，按钮连接着无线射模块。

他仔细查看后确认已损坏，才递给少年：“砸了。”

少年接过，用力往礁石上摔去，零件四散飞溅。

这时，小满忽然惊呼：“哥！

盒子开了！”

陈岸快步走过去。

她已用算盘撬开了黑匣子的锁扣。

里面嵌着一块芯片，连着微型播放器。

她按下播放键。

录音响起。

男声冷淡：“……第二批货走东经118度航线，避开渔政巡逻时间窗。

记住，所有交易必须通过‘月升九丈’验证。”

另一个声音回应：“明白。

资金已转入离岸账户。”

第一个声音继续道：“如果事情败露，启动b计划——清除所有关联人员，包括赵有德。”

短暂停顿两秒。

“他知道了太多。”

陈岸听得清楚。

那是陈天豪的声音。

而“月升九丈”

，正是赵秀兰昏迷中反复念叨的密码变更指令。

原来这不是求救信号，而是他们的紧急联络暗语。

小满脸色白：“这些人……真的什么都敢做。”

陈岸沉默片刻，取出芯片，放入防水袋。

就在这时，声呐仪微微震动。

他拿出来查看。

屏幕上，水下三十米处出现一个规则金属体，呈椭圆状，正缓慢移动。

系统提示音响起：【检测到水下金属舱体，疑似逃生舱，航向西北偏北】。

他立刻蹲下，调整设备频率，锁定信号源。

光点仍在移动。

度不快，但稳定向前。

“它在走。”

他说，“不是漂，是自己在动。”

小满抱着黑匣子站在高处，望着海面：“要不要叫海警？”

“先不急。”

陈岸盯着屏幕，“它还没出近海范围，我们还能跟。”

少年擦干脸上的海水走过来：“需要我再下水看看吗？”

陈岸摇头：“太危险。

刚才那人只是前锋，后面恐怕还有接应。

我们现在不动，就守在这儿，盯住它的轨迹。”

三人围在声呐仪旁。

海风再次吹起，带着咸腥的气息。

陈岸的手按在设备边缘，指尖因用力而泛白。

光点持续前行。

突然，它停住了。

几秒后，开始缓缓下沉。

“它要沉？”

小满问。

陈岸没回答。

他将声呐仪贴到耳边，倾听回波节奏。

滴——滴——滴——

间隔逐渐拉长。

说明目标正在进入更深的水层。

“不是沉。”

他说，“是在下降。”

他抬头望向远处海面。

风平浪静。

可他知道，海底深处，正有什么东西悄然下行。

他按下通讯键，低声说：“标记坐标，持续追踪。”

然后站起身，凝视那片海域，一动不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