只是慢慢收起放大镜,眼神一点点沉了下去。
陈岸也没逼他,只是把照明弹卡进铁桶的缝隙里,让光柱斜斜照着桶底,像是做个记号。然后他退后两步:“咱们走吧,再待下去,别人该说我们毁证据了。”
洪叔点点头,两人一前一后退出冷库。关门时,陈岸顺手摸了摸锁舌...是新换的,不是原来的。
出了门,冷风一吹,陈岸才发现后背有点湿。他扶住洪叔的胳膊:“您回去歇着吧,后面的事我来处理。”
“你小子...别乱来。”洪叔低声叮嘱,“钱万三是个狠角色,背后有人撑腰。”
“我知道。”陈岸笑了笑,“所以我不会让他知道我动了什么。”
洪叔看了他一眼,没再多说,转身慢慢走远了。
陈岸站在原地,看着他的背影消失在拐角,这才转身,不紧不慢地朝码头走去。
路过废弃的修船厂时,他拐了进去,从木箱底下翻出照片副本...那是他刚才用照明弹的光偷偷拍下的冻肉印记和油桶细节。
他把照片塞进防水袋,又找了块磁石,撬开一艘旧渔船的船底夹层,把东西藏了进去。
做完这些,他拍了拍手,往回走。
码头上,几艘船在风里轻轻晃荡。他走到自家船边,弯腰检查锚链。铁环有些锈了,得打磨修补。他从工具箱里拿出扳手,蹲下身,一手固定链条,一手开始拆卸锈死的螺帽。
扳手刚使上力,眼角忽然瞥见收购站屋顶的水塔旁闪过一道银光。
他没抬头,也没停手,只是换了种握法,继续拧着螺帽。
那道银光停了几秒,又缓缓移开。
陈岸低头看着手里的锚链,链条上一道旧划痕正对着月光,像一条细长的疤。
他把扳手攥得更紧了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