任的红人组长,为什么会点名要自己。
他一个双手沾满鲜血的前宪兵队大尉,在战俘营里靠著出卖同胞和为苏军当走狗才勉强活下来,名声早就臭不可闻。
这种人,应该是所有“有理想”的同志避之不及的。
“是,瀧泽先生。”他不敢多问,只能恭顺地跟在许峰身后。
许峰並没有把他带回铁路局的招待所,而是领著他到了一间独立的工具库房。
这里是勘探队的物资存放地,位置偏僻,平时很少有人来。
“以后,你就住在这里。”许峰指著库房角落里一张临时搭起来的行军床:“你的任务,是整理所有的勘探设备和资料,並且,把41號营里所有技术工种的战俘名单和特长,整理一份给我。”
说完,许峰从自己的帆布包里,拿出两个黑麵包和一小块咸肉,扔给了他:“这是你今天的食物。干得好,以后还会有。”
小野寺信看著手里的食物,眼睛都直了。
在战俘营,这简直是国王才能享受的盛宴。
他抬起头,看著许峰那张年轻得过分的脸,內心的疑惑更深了。
这个瀧泽一郎,到底想干什么拉拢自己可自己又有什么值得他拉拢的价值
接下来的几天,许峰每天都会来库房巡视一圈,检查小野寺信的工作,然后给他留下足够的食物。
他从不多说一句话,也从不问任何关於过去的事情,就像一个最纯粹的上下级关係。
这种捉摸不定的態度,让小野寺信备受煎熬。
他像一只被猫玩弄於股掌之间的老鼠,每一天都活在巨大的精神压力之下。
他知道,对方一定有目的,而这种未知的目的,比任何鞭打和折磨都更让他恐惧。
终於,在第五天,小野寺信忍不住了。
那天晚上,许峰照例来检查工作。小野寺信递上整理好的战俘名单,然后“扑通”一声,跪在了地上。
“瀧泽先生!”他用额头抵著冰冷的地面,声音里带著一丝颤抖:“您到底想让我做什么,请您明示!只要我能办到,一定万死不辞!求您不要再这样折磨我了!”
许峰居高临下地看著他,眼神依旧平静如水。
他等的就是这一刻。对付小野寺信这种多疑而又贪生怕死的人,必须先彻底击溃他的心理防线。
“折磨你”许峰的嘴角泛起一丝冷笑:“小野寺大尉,比起你在哈尔滨宪兵队审讯室里的手段,我这点……算得了什么”
哈尔滨宪兵队审讯室!
这几个字像一道惊雷,在小野寺信的脑子里炸开。
他猛地抬起头,脸上血色尽褪,瞳孔因为极度的恐惧而急剧收缩。
这是他內心最深处的秘密,是他以为已经隨著战爭的失败而被彻底掩埋的过去!这个瀧泽一郎,他怎么会知道
“你……你到底是谁”小野寺信的声音抖得不成样子。
许峰没有回答他的问题,而是缓缓地蹲下身,与他对视。
他的声音很轻,却像魔鬼的低语,一字一句地钻进小野寺信的耳朵里。
“1944年秋,白俄商人瓦西里,因为涉嫌通共,被你抓进宪兵队。你用『浸水电气』折磨了他三天三夜,撬开了他的嘴,也让他成了一个废人。”
“1945年初,地下联络员李阳,被你用烧红的烙铁烫遍全身,最终咬舌自尽,你连他的一句口供都没拿到,为此还被你的上司申斥。”
“还有,那个被你怀疑是间谍的酒馆女招待,安娜,你把她……”
“別说了!別说了!”小野寺信发出了野兽般的哀嚎,他浑身筛糠一样地颤抖著,冷汗浸透了衣。
许峰说的每一件事,都像一把尖刀,精准地捅在他记忆中最血腥、最黑暗的角落。
他终於明白了,眼前这个年轻人,根本不是什么理想主义工程师。
他是一个復仇者!一个从地狱里爬出来,向他索命的幽灵!
“你想怎么样”小野寺信瘫软在地,彻底放弃了抵抗。
在绝对的力量和信息不对等面前,他连一丝侥倖心理都无法產生。
“我不想怎么样。”许峰站起身,重新恢復了那种淡漠的神情:“我需要一些东西。一些……能让那些还逍遥法外的战犯,得到应有审判的东西。”
他將梅法官给他的那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