臟。
他只是一个想活命的懦夫,却在不知不觉中,为一个魔鬼,策划了一场针对另一个高官家眷的阴谋。
许峰將东西收好,重新塞回牛皮纸袋。
他转身,准备离开。
“许先生!”王建功猛地抬起头,脸上满是哀求:“我……我已经照您说的做了,您看……”
许峰摆了摆手道:“滚吧。”
王建功如蒙大赦,连滚带爬的离开。
但一出门,王建功又觉得不对劲。
过了一会儿,一拍脑门,心道:这踏马是老子小三的地儿啊!
……
金陵女子大学的校门口,种著两排高大的法国梧桐。
秋风扫过,金黄的树叶簌簌落下。
许峰靠在一棵梧桐树下,半眯著眼,像一个等活儿等到睡著的短工。
他的万用雷达,早已张开。
五公里范围內,一切风吹草动,都清晰地呈现在他的脑海中。
校门口,人来人往。
一个卖香菸的小贩,一个擦皮鞋的师傅,还有一个拉黄包车的车夫。
在雷达的视野里,这三个人,是三个散发著警惕意味的黄色光点。
他们的心跳平稳而有力,看似互不相干,却形成了一个稳固的三角,將整个校门都笼罩在內。
是陈瑜的卫兵。
中午十二点,下课铃响。
学生们三三两两地从教学楼里涌出。
许峰的目光,穿过人群,精准地锁定了一个身影。
陈雪凝。
她穿著一件淡蓝色的旗袍,外面罩著一件白色的毛线开衫,怀里抱著几本书,正和身边的女同学说笑著。
她的笑容,和照片上一样,明亮,乾净,不染尘埃。
这样的女孩,本该在象牙塔里,读著诗,谈著一场乾净的恋爱。
而不是成为一场血腥復仇里的筹码。
但这世道,谁又是无辜的
她的父亲,用所谓的忠诚,守护著一个双手沾满了数百万同胞鲜血的刽子手。
那份所谓的清白,早已被染黑。
许峰眼中的最后一丝波澜,彻底平復。
他看著陈雪凝和同学走进学校对面的西餐厅,那三个偽装的卫兵,也立刻不动声色地跟了上去,在餐厅外各自找了位置,继续监视。
滴水不漏。
陈瑜对这个女儿,確实看得很紧。
但越是严密的防守,一旦出现漏洞,就越是致命。
接下来的七天,许峰变成了一道影子。
一道附著在金陵城肌理之上,无人察觉的影子。
他摸清了陈雪凝的每一门课,知道她喜欢坐在教室的第三排靠窗位置。
他知道她喜欢在午后,去图书馆三楼的阅览室,一待就是一下午。
他甚至知道,她每周四,都会偷偷去校外的小摊,买一串葫芦。
那是她唯一会甩开同学,单独行动的时刻。
但那三个卫兵,依旧会像猎犬一样,远远地缀著。
周末。
甘熙故居的戏园子。
许峰了几张法幣,在二楼找了个不起眼的角落。
园子里咿咿呀呀地唱著崑曲《牡丹亭》。
楼下的包厢里,坐著两个人。
陈瑜,和他的女儿陈雪凝。
许峰第一次见到了这个顽固的“石头脑袋”。
五十岁上下,穿著一身笔挺的中山装,戴著金丝眼镜,面容清癯,身上有一股挥之不去的书卷气。
他不像个官员,更像个老派的教书先生。
他没有看戏,只是含笑看著身边的女儿,不时为她剥个橘子,或者添上热茶。
眼神里的宠溺,不加掩饰。
许峰的雷达,扫过那个包厢。
女儿陈雪凝,是温暖的橙色光点,充满了安心和愉悦。
而父亲陈瑜,则是一个坚硬的、稜角分明的蓝色光点,代表著“固执”与“不可动摇的信念”。
这样的人,黄金和美色对他无效。
用家人的性命去威胁
他或许会为了女儿妥协,但事后,一定会动用全部力量,不死不休地反扑。
必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