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想拍许峰的肩膀,手抬到一半,又尷尬地放下了。
“好!好啊!我就知道!英雄好汉,跟咱们才是一路人!”
王錚也鬆了口气,脸上露出温和的笑意。
祠堂门口,警卫连长李虎正靠著柱子抽菸,看到他们,脸上青一阵白一阵,想过来,又不敢。
许峰的目光从他脸上一扫而过,没有停留。
祠堂里,伤员的呻吟声又响了起来。一个小护士正手忙脚乱地给一个战士处理腿上的伤口,那伤口只是被弹片划开,不算深,但因为缺少药物,已经有些发炎。
小护士用盐水清洗,疼得那个年轻战士齜牙咧嘴。
“轻点!你他娘的要疼死老子啊!”
“对不起,对不起……”小护士急得快哭了。
许峰走了过去。
“我来。”
他蹲下身,从小护士手里拿过镊子和纱布。
那个年轻战士看到他,身体下意识地绷紧了。昨天这个男人两巴掌抽飞李虎的场面,他还记得。
许峰没有理会他,动作却很利落。他检查了一下伤口,从旁边一个药箱里翻出一小包磺胺粉。
这是缴获来的,珍贵得很,只有重伤员才能用上一点。
他毫不犹豫地將粉末均匀地撒在伤口上,然后用乾净的纱布快速包扎,打结的手法,是军队里最標准最牢固的样式。
整个过程,不过一分多钟。
那个战士只感觉到一阵清凉,之前的剧痛就减轻了大半。
“你……你也是医生”他惊讶地问。
“会一点。”许峰站起身,把用过的镊子扔进消毒盆里。
王錚和周大山把这一切都看在眼里。
“许峰同志,你还会医术”王錚走过来,满脸惊喜。
“在战场上学的,只会处理些皮外伤。”许峰的回答很平淡。
这句平淡的话,在王錚听来却不亚於惊雷。
战场上学的医术,那都是从死人堆里总结出来的救命本事。
“太好了!”王錚一拍手,“我们医院现在最缺的就是人手!林医生主刀大手术,许峰同志你可以处理普通伤员,这……这简直是给我们送来两位神医啊!”
许峰没有接话,他走到林雪身边。
林雪正在给一个伤员检查,看到他过来,便將手里的记录本递给他。
“你帮我记一下。三床,张大力,左臂枪伤,贯穿,无发热跡象,明天可以做清创。”
“嗯。”
许峰接过本子和笔,在她身边站定。
两个人,一个检查,一个记录,动作配合得天衣无缝,仿佛已经这样做了很多年。
阳光穿过祠堂破损的屋顶,照在他们身上,投下一片斑驳的光影。
周围是伤员的呻吟,是药品的味道,是战爭永恆的底色。
可他们站在一起,却构成了一幅奇异而安稳的画面。
许峰留了下来。
他没有军籍,没有职务,战士们不知道该怎么称呼他。
有人叫他许医生,有人叫他许哥,更多的人,在背后叫他“林医生的男人”。
他成天待在野战医院里,穿著一身洗得发白的粗布短打,不是在给伤员换药,就是在帮著清洗器械。
他不爱说话,脸上总是没什么表情,但做事却极其认真。
任何经过他手的伤口,都会被处理得乾乾净净。任何经过他手的器械,都会被消毒得一丝不苟。
李虎的师长最终还是醒了过来,在林雪的照料下,一天天好转。
李虎来道过几次歉,都被许峰挡了回去。
他只是让李虎去给林雪站岗,每天十二个时辰,一步不许离开手术室门口。
李虎还真就这么做了,像个门神一样,杵在那里,比谁都尽职。
日子在血腥和忙碌中,一天天过去。
许峰和林雪过上了一种奇特的,属於战地的安稳生活。
他们住在那间小小的耳房里,白天各自忙碌,晚上就躺在那张铺著乾草的床上,听著外面的风声雨声,偶尔还有远处的炮声。
“今天又送来三十个。”林雪靠在他怀里,声音里带著疲惫。
“嗯。”许峰的手臂將她搂紧。
“有一个才十六岁,肠子都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