说完,他擦了擦手,看著已经完全呆住的高志航。
“高教官,我总结得对不对”
高志航的脸一阵红一阵白,像是开了个染坊。
他想反驳,却发现许峰说的每一个字都无懈可击,甚至比他自己理解的还要深刻。
他要是说不对,那就是当眾承认自己技不如人。
“哼,纸上谈兵。”他憋了半天,只能硬邦邦地挤出这么一句。
许峰笑了笑,不以为意。
他环视了一圈,目光从那些前国军飞行员,扫到不远处几个穿著日式飞行服、同样在观望的霓虹教官脸上,最后落在了政委张远增的身上。
“张政委。”
“到!”张远增赶紧立正。
“通知下去,今天下午两点,全体人员,包括所有教官、学员、地勤、警卫,在礼堂开会。一个都不许少。”
“是!”
“还有,”许峰的声音冷了下来:“从明天开始,航校作息时间更改。早上五点,全体人员在训练场集合,晨跑十公里,风雨无阻。迟到一分钟,加罚一公里。迟到五分钟,直接滚出航校。”
这话一出,人群里顿时起了一阵压抑的骚动。
十公里!
这对於那些年轻的解放军学员来说,或许不算什么。
但对於高志航这帮过惯了养尊处优日子的前国军王牌,还有那些年纪不小的霓虹教官来说,简直就是要他们的命。
“校长,这……这不合適吧”一个国军飞行员忍不住出声道:“我们是飞行员,不是步兵。我们的任务是上天,不是在地上跑圈。”
“说得对。”许峰点了点头,然后话锋一转,“未来的空战,对飞行员身体素质的要求,会远远超出你们的想像。没有一个强悍的体魄,给你最好的飞机,你也只是一个飞行的棺材。连十公里都跑不下来,你还想跟敌人玩高机动我这是为你们好。”
他的目光扫过那人,带著一股不容置疑的威严:“我的命令,只说一遍。听得懂的,执行。听不懂的,现在就可以打报告滚蛋。我这里,不养閒人,更不养大爷。”
说完,他不再理会眾人各异的脸色,转身就走,只留下一句话。
“张政委,带我去办公室。我需要了解一下航校的全部情况。”
“是,是!”张远增连忙跟了上去,心里却像打翻了五味瓶。
这位新校长,行事风格也太霸道了。
可不知为何,看著高志航那帮人吃瘪的样子,他心里又觉得无比痛快。
跟在许峰身后的警卫员张小楼,咧著嘴,无声地笑了。
他刚才一直忍著,生怕给校长惹麻烦。
现在看来,校长自己就是最大的麻烦製造者。
不过,他喜欢。
训练场上,只剩下一群面面相覷的飞行员和教官。
“妈的,这小子太狂了!”一个年轻的国军飞行员低声骂道。
“狂人家有狂的资本。”另一个年纪稍长的飞行员摇了摇头,眼神复杂地看著许峰离去的背影:“金陵城,冈村寧次。光这一条,就够我们喝一壶的了。”
高志航一言不发,只是死死地盯著雪地上那个被许峰画出来的航线图,拳头捏得咯咯作响。
他知道,从今天起,这个航校,要变天了。
而在不远处的机库阴影里,一个身材瘦小、留著仁丹胡的霓虹教官,对身边的同伴用日语低声说道:“这个支那人,不简单。他的眼神,和我在拉包尔见过的那些最顶尖的零战飞行员一样。不,比他们更可怕。”
“那我们怎么办还要继续藏一手吗”
“先看看。”仁丹胡眯起了眼睛,“他不是说要开会吗去听听他到底想干什么。我们的机会,或许来了。”
……
下午两点,航校唯一能容纳所有人的大礼堂里,坐得满满当当。
解放军学员们坐得笔直,纪律严明。
前国军飞行员们则三三两两地坐在一起,交头接耳,脸上带著玩世不恭的表情。
霓虹教官和地勤人员坐在一个角落,神情漠然,仿佛置身事外。
几个穿著苏军制服,高鼻深目的苏维埃专家,则坐在最前排,一脸倨傲,不时和身边的翻译低声说著什么。
整个礼堂的气氛,就像一锅成分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