日布《救灾日报》，公布物资放明细、资金使用情况、官员履职记录。

任何克扣救灾粮的行为，一经举报，立即查处。

一名乡长因私藏二十袋大米被当场免职，押送福州受审。

此事震动基层。

灾后重建中，政府推出“以工代赈”

政策：招募灾民参与修路、筑坝、植树，按日计酬，工资高于市价两成。

既解决生计，又恢复基础设施。

三个月后，建宁新城初具规模，房屋整齐排列，街道宽阔整洁，甚至配有地下排水系统。

百姓称其为“新安乐乡”

。

九月，秋收时节。

全省粮食大丰收。

军屯户平均亩产比去年提高四成，总产量突破三千万石，除满足本地需求外，尚有余粮出口台湾、琉球。

糖、布、茶叶等特产销量亦大幅增长，外贸顺差次实现。

财政收入暴涨。

秦远却没有放松开支，反而追加预算：

-拨款两百万用于扩建大学堂，增设天文、地质、电报通信三个新专业；

-投资三百万兴建“福建科学院”

，研究炸药、化肥、疫苗等关键技术；

-成立“技术移民局”

，重金招募海外华人技师回国效力，承诺分配住房、配给仆役、子女保送教育；

-启动“千村点亮计划”

，在千个行政村安装煤油路灯，配套建立夜间识字班，扫除文盲。

社会风气悄然变化。

越来越多的年轻人不再以科举为唯一出路，转而报考技校、参军、进厂。

女子剪短、穿素裙、骑自行车的照片开始出现在报纸上。

福州街头甚至出现了第一家咖啡馆，名为“觉醒”

，顾客多为知识分子与青年军官。

十月，霜降。

一封密报送抵统帅府。

内容令人震惊：北京政变。

咸丰帝病危，肃顺等八大臣掌权，欲架空两宫太后。

恭亲王奕?联合慈禧动辛酉政变，诛杀肃顺，囚禁载垣、端华，改组军机处，确立“太后垂帘听政，亲王辅政”

新格局。

天下权力格局为之剧变。

秦远连夜召开紧急会议。

“这是机会。”

他盯着地图，“北方动荡，中枢虚弱，列强虎视，正是我们加展的黄金窗口。”

他下达三道命令：

第一，加快海军扩编，年底前再订购十艘快艇，招募渔民训练为预备水兵；

第二，派遣秘密使团北上，通过天津洋行渠道，与英法公使接触，试探其对南方“自治政权”

的态度；

第三，启动“播种计划”

??选派一百名经过政委培训的干部，伪装成商人、郎中、教书先生，潜入江西、浙江、广东等地，建立地下联络网，收集情报，展同情者，为将来扩张做准备。

“我们不出兵，但我们的思想要先出去。”

秦远说，“让那些还在黑暗中挣扎的人知道，福建有一盏灯，一直亮着。”

十一月，初冬。

福州鼓山脚下，烈士陵园主体工程竣工。

青石墓碑整齐排列，如沉默的方阵。

纪念碑巍然耸立，碑文金漆描边，在阳光下熠熠生辉。

英灵堂内，长明灯永不熄灭，香火缭绕。

落成典礼当日，细雨蒙蒙。

秦远携全体高层将领步行上山，每人为一座无名烈士墓献上一朵白菊。

仪式上，他没有讲话，只是静静伫立，望着那一排排名字。

突然，一个稚嫩的声音响起：“爹，那位哥哥几岁死的？”

是一位母亲牵着孩子，指着一块墓碑。

“十九岁。”

母亲轻声回答，“和你舅舅一样大。”

孩子仰头：“他也打过坏人吗？”

“打了。

他保护了很多很多人。”

孩子想了想，踮起脚尖，把自己手中半块麦芽糖放在墓前。

这一幕被记者拍下，刊登在《光复新报》头版，标题只有四个字：“我们记得。”

当晚，全城灯火通明。

无数家庭自在门前点起蜡烛，遥祭英灵。

十二月底，岁末。

一场大雪罕见地覆盖了福州城。

清晨，秦远推开窗，只见天地素白，万籁俱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