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开战??除非你们先动手。”
文书拟毕,秦远亲自校对三遍,而后命人用油墨印刷五千份,交由渔民秘密登陆散。
五月最后一天,夜。
秦远独自坐在书房,窗外雷声隐隐,夏日的第一场暴雨即将来临。
桌上摊开着三份文件:
一是“火种工程”
进度表,国产电子管原型已出炉,测试性能达到德国原版87;
二是“天眼计划”
初步设计图,预计雷达探测距离可达三十公里,足以覆盖整个福州湾;
三是海南岛开总体规划,五年内将建成亚洲最先进的热带农业试验中心、远洋渔业基地与航空燃料提炼厂。
他还收到了一封私人信件。
寄自美国康奈尔大学,署名是一位名叫秦小雨的女孩。
她在信中写道:“父亲,我已经拿到化学硕士学位。
导师推荐我去贝尔实验室工作,但我决定回国。
你说过,最需要科学家的地方,是故乡。”
秦远读完,久久不能言语。
他知道,这个女儿是他早年流亡时与一名女革命者所生,自幼寄养海外,从未相见。
他曾以为自己注定孤独终老,没想到血脉仍在延续,理想仍有传承。
他提起毛笔,回信只写了两句话:
“欢迎回家。
这里的春天,比别处来得早。”
放下笔,他走到窗前,推开木棂。
雨终于落下,敲打着屋檐、街道、新栽的梧桐树。
远处,机器厂的烟囱依旧冒着白烟,灯光穿透雨幕,如同星辰坠落人间。
他知道,风暴还在后面。
俄国可能出兵,日本觊觎台湾,英国虎视海南,清廷内部主战派蠢蠢欲动。
而他的舰队尚不足十艘,飞机还未起飞,核能仍是纸上构想。
但他不再焦虑。
因为他看见了人心的转向,看见了青年的觉醒,看见了技术的火种正在传递,看见了无数普通人开始相信:这个国家,真的可以不一样。
他转身回到桌前,翻开那本阵亡将士名册,在最新一页写下一行字:
【王大柱,26岁,原湘军绿营士兵,归正后任第三十七团班长,在护送难民途中遭伏击牺牲。
遗言:“下次投胎,还想来福建。”
】
然后合上册子,轻声道:
“你们听见了吗?
新的时代,已经在雨里芽了。”